车中，温心不知在想什么，楚巡似乎不敢打扰她，只在一旁默默看她。

过了不知多久，温心终于抬头，好像忽然回神，看了一样车窗外，再回头看楚巡。

“到了。”楚巡直到此刻才对她开口。

温心默默看了楚巡一眼，伸手拉住车门把手，最终却收回了手。

“怎么了？”楚巡有些奇怪的问她。

温心看了楚巡一眼，不知怎么，或许是因为今天顾寒野的一番话，让她心里竟然难得被触动，也或许是楚巡一路上都没有打扰她，让她对他略有改观。

总之，她忽然就想再劝楚巡一次，最后一次，就当是为了那十年的时间吧，毕竟一个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年呢？

“楚巡。”温心淡淡开口，眼神平静，不见喜怒，“你知道我心理有问题，我不会去治疗的，你觉得你这样耗下去值得吗？你已经付出了十年，还不够吗？你对自己的人生，不留后路吗？”

她静静说出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虽然声音清冷，却触动楚巡的心事，让他默默看着她，眼中百感交集，一时无法回答。

温心并不急于得到他的回答，只淡淡看着他，有一点可以明确，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温心……”良久，楚巡终于发出了声音，“我的人生不重要，我更在乎的是你……”

“可是。”温心眼神依旧平静，这种时候，或许平静才更伤人，“楚巡，我无感的，你也懂心理学，你看不出来吗？我是没有感情的。”

残酷的事实，让楚巡迅速闭了一下眼睛，睁开时，眼中控制不住闪过痛苦，“温心……你，到底遇到过什么？”

温心挑眉看向楚巡，眼中平静无波，“你觉得我会说吗？”

“去治疗吧。”楚巡语气中甚至带了些祈求的意味，“只要你走出第一步，就有机会。”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吗？我不想被救赎。”温心眉眼中透着冷意，声音异常坚定，“我是认真的，我已经堕入深渊，且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头。”

楚巡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忍不住摇头道，“那、那小念呢？难道说，你对孩子也没有感情吗？”

“孩子……”温心垂了一下眼眸，缓缓抬头直视楚巡，“只是意外。”

楚巡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只能说，我还没有走到随便杀人那么远。”温心接续说，声音轻柔，却让人心寒，“但我对孩子，一样无感的。”

“不，不可能！”楚巡用力摇头，想起那天在海边的时候温心对两个孩子的态度，“我不信，你明明对那两个孩子都是关心的！”

“楚巡。”温心嘴角轻扯，看他的目光有些怜悯，“装出的感觉，和真实的感觉，能一样吗？不要说你没感受到，不然你是怎么发现我有问题的？”

楚巡仿佛瞬间被击中，无法再发出一个字。

“放手吧，楚老师。”温心声音愈发轻柔，“小念是孩子，没的选，你有的选，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