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心默默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

顾寒野对林岚的紧张、解释、照顾、哄劝，还有他最后那一抱。

莫名的，温心笑了，嘴角轻轻扯动，像是嗤笑，眼中却没有笑意，只有哀伤。

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早就知道顾寒野是什么样的人。

他心地善良而柔软，虽然看上去总是恶声恶气的，但是只要他想照顾人，他就会是一个很好的情人。

当年是小孩子的他如此，当年跟她同居时的他如此，现在对林岚，依旧如此。

她其实看到顾寒野给林岚喂饭的照片时，就已经意识到真实情况是怎样，不过那时没有切身体验，她还会释然，还会默默祝福。

可是，当一切就那么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得到的体验是完全不同的。

她心痛，痛到几乎窒息。

这种窒息感，要比顾景枫掐着她脖子时的窒息感痛百倍千倍。

温心忍不住伸手摸向自己心口的位置，脸上的笑容加深了，眼中的伤痛也加深了。

人为什么要长心呢？长心有什么好？就是为了感受痛苦吗？

温心手按住自己胸口的位置，良久，直到窒息的感觉减少一些，才缓缓抬头，看向眼前的黑暗。

这一看，忽然发现黑暗中一个人影，被黑暗包裹，如鬼似魔，吓得她一个激灵，伸手捂住了嘴。

人影缓缓向她移动，很快走出树荫，出现在路灯的光亮之下。

是顾景枫。

温心看着他走过来，面色渐渐紧绷，紧抿的唇角，显出有些阴冷而固执的线条。

顾景枫一步步向她走来，步伐不疾不徐，目光中已经没有了中午离开时的凌乱，而是阴森坚定，唇角轻勾，似笑非笑。

随着他走近，温心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防备状态，迅速站起身，手护在胸前，冷冷盯着顾景枫。

顾景枫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走到温心面前大概一米远的距离，站定身体。

“看到我送给你的礼物吗？”他微微笑着，看着温心，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喜欢吗？”

温心薄薄的唇抿紧了，杏眼中闪过凌厉的锋芒，“看到了又怎样？你以为我会在乎吗？”

“不在乎？”顾景枫眉毛微挑，眼神有些狠戾，“那你现在在干嘛？开心吗？庆祝吗？”

温心的唇抿的更紧，脸色变白了些，没有说话。

“温心，你不老实啊。”顾景枫的笑容更加狠戾，“啧、啧”两声，“你不是不爱撒谎吗？你不是一向有话直说吗？怎么，为了顾寒野，敢跟我撒谎是吗？”

“我说了我不在乎。”温心眼神干脆转移到一旁，避开顾景枫的目光，“你爱信不信。”

“我爱信不信……”顾景枫轻声重复温心的话，笑容充满嘲讽。

如果温心不是选择了躲避他的目光，就会在他目光中发现一闪而逝的伤痛。

但她固执的将视线看向一旁，眼神低垂，根本就不想看顾景枫。

顾景枫看着她，伤痛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