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么还没看明白？”顾景枫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消沉的目光看向父亲，“我早就已经疯了，如果不是当年你把温心带回顾家，我早就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不，应该说我早就已经被送进墓地了。”

“你胡说什么？”顾建国根本就无法理解儿子的话，“你不就是因为得不到那个女人才发疯的吗？”

顾景枫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眼中有些万念俱灰的感觉。

“爸，我不是因为得不到温心才疯的，我是因为一直得不到温心，一直在期待，才让我有活下去的动力，如果不是有她，我早就死了。”他声音不高，却很真实。

顾建国眉心拧在一起，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精神有问题，自从当年从他手底下救出温心，他就已经知道了。

可身为一个父亲，他当初毫不犹豫将一切过错推到温心身上，认为是她勾引了自己的儿子。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也证实了他的猜测，温心找到他，以将顾景枫告上法庭为由，从他手里换取了自由。

让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强势，也更认定当年温心在自己家里的形象都是装的，一定是她将儿子逼疯的。

“你不用替她开脱了。”顾建国忍不住说道，“你根本不知道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她当初在顾家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你相信我，只要你能从心里摆脱她，你就会好的。”

顾景枫已经懒得跟父亲辩解了，他缓缓伸出右手，一点点挽起自己左手的衣袖，将胳膊露出来给父亲看。

“爸，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别人碰我吗？这些就是我的秘密。”

顾景枫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伤痕，一看就是自残的痕迹，虽然伤痕都很陈旧，看着还是触目惊心。

“我早就已经不想活了。”他自嘲一样对父亲说道，“不是杀了自己，就是杀了别人，我一直觉得我面前只有这两条路走，直到我遇到温心。”

顾建国被他的伤痕震惊，眉心紧拧，根本说不出话。

“你说的对，爸。”顾景枫继续对顾建国说道，“温心确实不像她在顾家时表现的一样，只是个胆小懦弱的小女孩儿，幸好她不是，如果她是，她就是我第一个杀掉的人。”

他声音低沉，语气轻柔，说出的话却让自己的父亲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我用尽所有办法，都不能征服她。”顾景枫继续说道，“所以我才一直活着，像个人一样的活着，唯一的信念只是终有一天我能得到她而已。”

“老大！”顾建国没想到会听到儿子这样一段心里话，忍不住用了他小时候自己对他的称呼，“你别傻了，说来说去你还是因为那个女人，才变得这么偏执的，你听我的……”

“爸。”顾景枫打断了父亲的话，定定看着他，眼神看上去有点吓人，“我恐怕这次不能听你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