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月子的云荍也拾掇着搬到了长春宫的正殿,承禧殿就让升了常在的陈氏住了,而承禧殿对面的东配殿则是升了贵人的钮祜禄氏入住。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云荍比她二人后入宫却已是一宫主位。再看她二人,同时进宫,同住一起,一朝得封,却一个是贵人一个只是常在。
搬家持续了几日时间,总算是结束了。虽然具体事情不用云荍管,但每日人来人往的,也没个清净。
不过云荍这还算好的了,怎么都在一个宫里,距离也不远。
像含卉和郭络罗氏,都是要从一个宫里搬到另一个宫里,距离还颇远,更麻烦。她俩那段日子都不怎么呆在自己宫里,直接跑到了云荍这里来蹭地方。
沛珊也是经常过来。时间总是最好的良药,两年过去了,当初失女的痛也缓和了不少。自从云荍生了景顾勒,沛珊大概是来的最常的人了,每次过来大部分时间都是拿来跟景顾勒玩儿。
这一日,云荍正在西厢给福华描述自己想弄一个什么样的屋子、需要哪些东西的时候,青柳匆匆进来回道:“娘娘,宜嫔、僖嫔、文贵人到了。”
哦,对了,青柳是云荍升职以后,内务府划拨过来的,跟她一起新来的还有青莲、青禾、林同和邱华。三个宫女云荍直接让她们从了青樱的名字,两个小太监云荍却是没了兴趣给他们改名的,直接大手一挥交给了何沐安去管。
福华升了一等,福生却还是二等,因着皇后娘娘年前要开恩放人出去的消息已经得到证实,云荍也问了青樱的意思打算就趁这个机会将青樱放出去,所以福生心里也没啥疙瘩,到时候青樱走了她就顶上一等的位子,再从青莲、青禾两人中挑一个提上二等。从另一方面来说,这几个月也会是青莲、青禾竞争考核的日子。
何沐安现在算是长春宫大总管了,虽然目前在老人中他还是吊车尾,但他的未来是可预期的。
“怎么又来了?前儿不是才来过吗,她们几个可真闲。”话音刚落,云荍就听见门口传来郭络罗氏的声音。
“妹妹居然嫌弃姐姐,姐姐真是伤心,亏姐姐得了一瓶香樨凝露蜜还巴巴的给你送过来!”郭络罗氏掀帘而进,声音嗲里嗲气的,媚眼一抛,嗔怪的看着云荍。
后面跟着的含卉和沛珊就笑眯眯的看热闹。
云荍扶额,这宜嫔郭络罗氏是越来越往妖精的方向发展了。不是说大家闺秀都严守行为约束和礼教规范的嘛,含卉就是最好的范本,沛珊以往虽然活波了点但行动规矩却从没有出格过。就是云荍自己,虽然不是原装的,但也做不到郭络罗氏这种啊。
云荍不禁反思,难道自己还是活的太束缚了?其实古代人也没有自己想的那般遵守礼教?反思来反思去,云荍觉得,自己做不到郭络罗氏那样还是因为自己本来就不是那样的人,上辈子的自己就是个思想比较保守的人。
看着依旧风情万种、抚首弄姿的郭络罗氏,和旁边温婉端庄的含卉,云荍突然发现,康熙其实是不喜欢主流意义上的大家闺秀类型的吧?看看得宠比较长久的这几人,佟佳氏就不说了,马佳氏、郭络罗氏、还有她自己等等,性格上都跟大家闺秀这个词搭不上边。
而性格温婉柔顺的那部分人,即使得了一时的宠爱也很快就会被康熙忘到脑后去。
郭络罗氏看云荍对她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也不开口说话,就不乐意了:“怎么?这么嫌弃我,那我走好了,免得招了你的眼。”
说罢气鼓鼓的就要往外走,含卉和沛珊两人还是笑眯眯的站着,也没说伸手拦她一下。
云荍上前,挽住郭络罗氏的胳膊:“好了,别演了,你真是越来越有劲儿了。走吧,去看看你带的香什么露是个什么宝贝。”
“是香樨凝露蜜!你能不能有点见识,这玩意可不容易得,叫你说的就跟随地都是似的。”郭络罗氏鄙视道。
云荍不理她,郭络罗氏总调侃她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源于她总是记不住那些稀奇古怪还长的不得了的名字。上次郭络罗氏给了她一把扇子,在她看来,不就是一把扇子用来扇风的么,还叫身‘半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扇’。咦,听到这名字就觉得一股玛丽苏的味道袭来,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记住这些名字的。
“快走吧,站这儿干什么,去堂屋。”云荍推郭络罗氏,转头叫上含卉和沛珊一起。
到了正屋坐下,沛珊问:“景顾勒呢?”
“才睡了。你要去看吗?就在内室呢。”云荍都习惯了沛珊一来就问景顾勒,回道。她倒也不怕沛珊害了景顾勒什么的,世界上哪儿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人啊。就看康熙的后宫,早年间死的孩子多数都是一生下来就体弱的,完全不是今天给这个下药、明天陷害那个落水的桥段好么。再说,沛珊逗景顾勒玩的时候云荍都是在旁边的,再不济奶嬷嬷也是在的。
“既是睡了就算了。”沛珊说完就安静的坐着神游去了。
几人看着沛珊的样子也是各自隐蔽的叹了一口气,不过这样的沛珊比孩子刚去的时候强多了,起码有了生气。
“喏,这个就是香樨凝露蜜。青樱,去调了来叫你主子见识见识什么是好东西。”郭络罗氏从映红手上拿过一个瓶子,在云荍眼前晃了一下,递给了青樱。
青樱接过,也没在意对她主子的调侃,这几年见得太多了:“奴婢这就去。”
“什么好东西,一听那名字就知道不过是些糖水罢了,还能是好到哪里去?也就是起个听不懂的名字来哄哄你这种附庸风雅的人。”云荍不屑,你鄙视我?我还鄙视你呢。
“啧啧,要是内务府知道你把他们花大力气弄出来进上的东西损成这样,估计得哭死吧。”郭络罗氏调笑道。
“宜妹妹这次倒是没有夸张,这东西可入汤代茶、入酒增味、调汁制饵,有美容养颜、疏肝牙痛之效,味道挺不错的。”含卉倒是难得的支持了郭络罗氏一回。
“听见没有?”郭络罗氏得到赞同得意洋洋的,好似打了胜仗。
云荍撇撇嘴,不跟她一般见识。
刚好青樱将调好的露蜜端了上了,四人一人一小杯,云荍一口喝完咂咂嘴:“就是糖水味儿嘛。”
郭络罗氏已经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了,再说下去也只会降低自己的逼格,哼,我可是品味高贵的宜嫔娘娘!
四人又八卦了一番贵妃与德贵人、德贵人和新贵人、以及其他妃嫔之间的二三事,临近晚膳时才散了。
晚膳后,康熙来了。
“朕下月要遣人去长白山,届时你阿玛会领兵随行保护。你想不想捎点东西给你家里?”康熙盘着腿坐在榻上,透过手中茶杯氤氲而起的热气看着云荍,问道。
云荍眼睛蹭的一亮,这几年,除了偶尔康熙心情好了给她说一点关于萨布素的只言片语,她就完全没有家里的消息了。
想了想,云荍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是派他们去办公吗?那臣妾捎东西是不是影响不太好?”
不会被人说插手前朝、干预朝政吧?虽然她完全没有这个能力啦。但是云荍记得有记载说,其实顺治一开始独宠董鄂氏的时候,孝庄是没有反对的,后来是顺治因为董鄂氏影响到了前朝,孝庄才开始打压董鄂氏的。
“能有什么影响?随行会有朕派的太监,到时候让他们私底下交给你阿玛就成了。”康熙很是奇怪,不知道云荍想到哪儿去了。
“谢皇上恩典,皇上你真是太好了!”云荍兴奋地谢恩,就想去准备东西,忽的又想起一个问题,“那臣妾可以准备多少东西啊?”
“你还想准备多少?此去日长,无用东西就不要准备了,写封信就罢了吧。”康熙挑眉,在他看来,云荍这儿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噢。”云荍微微噘了下嘴,还说怎么这么大方呢,原来就只能写封信,怪不得没什么紧要呢。
康熙微勾嘴角,小动作还是这么多,怎么感觉比以前更可爱了呢?看着云荍微微嘟起的嘴唇,康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哑着嗓子道:“爱妃一句谢就完了?”
“哈?”云荍懵逼,不然呢?难道我刚才谢恩的姿势不对?
下一瞬,云荍就在半空了,康熙抱着云荍往内室走去,道:“朕想,爱妃换个方式谢恩,应该更有诚意。”
去你妹的诚意,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跟这个扯上关系吗?你这样真的会让我觉得自己是在日本的爱情动作片里啊!不管开头千变万化,结果都是奔着一样的事情去了!
云荍环着康熙的脖子,脸埋在他胸前,内心悲愤不已。
康熙感受着胸前传来的酥麻感,怎么办,竟然对这种感觉有点上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