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传随云居的随老板。”舒励立刻提出一个证人。
听到这话,李建有些疑惑的看了舒励一样,心下其实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随云居向来生意很好,尤其昨天还是二月二,有节日的时候生意更好,人来人往的,别说只管收钱入账的随老板,就是店小二也未必尽数记得接待了哪些客人。
何况李建是随云居的常客,小二见得多了,只要提两句就会印象模糊,即便是没去也觉得去了,随老板能做什么证明?
如此一想,李建顿时安分了下来。
李建的想法是好的,他觉得二月初二是特殊的日子,生意只会更好,完全没想过随云居竟然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小二家中有事就会干脆放假。
主要还有随老板一时欣喜的游玩。
一切看似巧合,或许冥冥之中都有注定。
随老板叩见了阮知府,心里也挺惊讶的,没想到有一天,他还能成为一件凶杀案的证人,凶手居然用随云居做不在场证明。
阮知府虽然不明白舒励传闻随老板的意思,可按照正常的程序问了下去:“随老板,二月初二,也就是昨天,人犯李建说是在随云居喝茶谈生意,你可见过?”
随老板苦笑了一声:“回大人,随云居的客人不少,昨天的声音尤为不错,对于李老板的光顾,草民的确不太记得。”
闻言,李建松了口气,顿时又嚣张嘚瑟起来:“知府大人,我说过了,我的不在场证明很明确,也不知道舒公子为什么一定要判定是我杀了人。”
阮知府稍微有点糊涂,看向了舒励,不知道这其中卖了什么关子?
舒励不紧不慢:“大人,李老板昨天的确去了随云居,可关键在于上午还是下午,李老板下午跟朋友在随云居喝茶谈生意,可上午却不在,李老板,我说得可对?”
舒励一开始询问就是换了一个错误,只是问了二月初二这一天,李建偷偷的换了概念,造成他以为李建的不在场证明很牢靠。
加上舒励去询问李建那位朋友,也直接承认了实在随云居喝茶,不会刻意提到上午还是下午,就忽略了过去。
说穿了很简单,可回想一下,李建倒是挺大胆的。
或者说,李建自己都不知道,随云居居然在热闹的一天关门了半天,这才造成了证词的误会。
若非白鲁刚好遇上,又想了起来,这迷宫真要困他们许久。
所谓当局者迷,一件小事儿就足以让人头疼到爆。
一听舒励点破关键,李建脸色微微一变,强硬的说道:“我们上午也去了,只是我那朋友来得晚,我一个人在随云居等了许久,茶都添了三次,不信的话,可以问一问随云居的小二,他一定有印象……”
李建敢这么笃定,就是因为他经常会这么做,只要他肯定,小二的印象绝对会模糊起来。
只要小二不能肯定,模糊记忆,那就不能证明他的证词是错的。
舒励似笑非笑,看着李建的挣扎带着一丝戏谑。
宣云锦忍不住笑了笑:“证据太过明显了,这人根本无法狡辩,没想到舒公子也有戏耍的心。”
“这个时候的成就感肯定不错……”章奕珵很能感同身受的说道:“我觉得当官,也就这点成就感能让人趋之若鹜了。”
“让人?是让你吧,破案这种东西,可是很多官的死穴,根本很少有这样追求真相的能耐,要么悬案,要么错案……”宣云锦忍不住吐槽。
“呵呵……”章奕珵低低的一笑,随着年纪增大,声音越发的醇厚起来:“等我自己当了就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宣云锦还真有些期待起来。
公堂之上,舒励没有说话,场面突然安静下来,李建顿时有些忐忑,整个人带着一丝惊慌:“怎……怎么,我,我说错了么?”
舒励嗤笑:“还真的错了,随老板,你觉得呢?”
随老板面色平静,顿时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看了一眼李建:“很可惜,前天晚上,店里有一小二的老母生命了,就来跟我请假,我想着二月二上午大家都在游玩,生意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也想出门玩一玩,就全体放假了半天,随云居整个上午都没有开门。”
听到这话,众人瞬间明白了,李建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怎么会这么巧?
舒励笑了笑:“就是这样,李老板,你以为我让随老板来作证,莫非还是跟你增加砝码的?随老板开门已经是晌午过后了,不知道你在哪个随云居喝茶呢?”
“如果你还觉得证据不够充分,你先说你上午在别的地方,那秦捕头手里还有一张从现场分离出来的脚印,现场的混乱中,勉强可以分离出三个不同的脚印,要不要拿你自己的比对一下?看看符合哪一只?”
本来还想狡辩的李建听到这话就瞬间颓了,他去过现场,自认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可那么凌乱的脚印他也没时间清理,就抱着侥幸的心里。
没想到,这官府真的有能耐分离出来?官府,捕快,不是向来很水的么?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技能了?
其实脚印的分离没有那么神秘,而且无法作为唯一的证据,毕竟人的脚,码数相同的太多了。
这种相同的码数中,穿相同鞋子的也太多了,只能说,有嫌疑的人犯里面能够满足条件的或许会唯一,但是无法成为唯一的证据去指认犯人。
李建发现自己不在场证明被破,心下慌乱有了压力,早已经趋近于崩溃。
再提出这样的佐证,还以为那是很明显的证据,根本无力辩驳,顿时泄了气。
陈升娘亲已经哭得不能自已,看李建这样也知道他百口莫辩了,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升儿跟你有什么仇怨,让你下如此狠手。”
陈升被摔得面目全非,不可谓不惨。
陈升父母有女儿,但是儿子只有这么一个,怎能不悲伤。
在这个时代,没有传宗接代的儿子,那是多么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