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上是他在掌管天下兵马。
但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因为西园军已经兼有了南北两军的大部分职权。
而且,南军是负责防卫皇城的,宦官也可以假借皇帝的名义,轻而易举的具备直接调动的权力。
北军倒是还在何进的手上。
但是不要忘了,北军的大部分精锐,现在还随着皇甫嵩在凉州征战呢。
所以,何进说了不算,也有些名不副实。
这就有些尴尬了。
估计这也是他后来要派人赴各州郡,大肆募兵的原因之一了。
刘协也是算准了他这会儿的心思,所以拿捏的既稳且准……
但是,何进虽然不想主动开口说话,但是却不代表别人也能忍的住埃
于是北军中侯何颙凑了上来,“观大将军和渤海王相谈甚欢,可是对于那阉宦接下来的谋算,已有万全之策?”
何进呵呵一笑。
一脸的莫测高深,“这个不必心急,伯求还是先考虑一下,怎么解决我们之前的谋算为什么会轻易外泄的事情吧。”
何颙“呃”了一声。
垂首略作沉吟,“下官对此尚未有什么头绪,不知大将军现在提及,是否已经从渤海王那边,发现了某些端倪?”
何进摇头。
心说,我就算发现了,也没必要告知你吧!
所以,还是让这些人自己去查,才是最合适的,有没有结果不重要,让士人和刘协之间,生出一些嫌隙,这才是关键。
先挑拨离间,再趁机左右逢源。
这种谋算,咱极其擅长埃
恍惚间,何进只觉得胸中凭空生出一股豪迈之气,颇有些荡胸生云层的旷达。
试问天下英雄,舍我其谁?
何颙看不到何进的内心戏,见对方不答,也就暂时按下了这份心思。
倒是黄门侍郎荀攸从旁插了一句,“按照黄门令韩同的说法,两个北军精锐应该是死在渤海王的手里,这里面,肯定有某些不为人知的诡异,顺着这个线索上下捋一番,或许有所获也不一定呢。”
何颙不置可否,“公达有些武断了,既然对方知悉了我们的谋算,又怎么可能不会借势布局?又怎么敢肯定,我们的探查,就不会是对方在刻意诱导?
“所以,此事还须从长计议,万不可操之过急,以至于掉进了对方的算计之中。”
何进扫了眼二人。
最后一锤定音,“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们处理了,本将军只看结果。”
“唯1
何颙和荀攸齐齐拱手应下,也被直接带歪了原有的思路。
心思跟着对上了渤海王刘协,以及站在他背后的所谓隐形势力。
……
刘协倒是不太关心发生在何进那边的事情。
他一边走着,还在一边低声的嘱咐蹇硕,“接下来,孤给你三天的时间,去西园那边重新梳理整顿一下那八校兵马。
“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以你那一校为主,重点放在年轻的青壮身上,稍微大一点的非精锐不眩”
蹇硕连带疑惑,“殿下这是要……”
刘协也没有对他隐瞒,“洛阳城内,最近私底下暗流涌动,潜藏的变数实在太大,我们还是暂且避一下锋芒的好。
“孤已经和大将军表明,会带着你以及你的本部兵马,进北邙山为先帝守陵尽孝,借清修之名,来摆脱京畿的这摊浑水。
“等孤上书皇兄陈明一切,就可以会同少府官署那边抽调的工官匠作,一起进驻北邙山居祝”
蹇硕一下子怔祝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忙不迭道:“那老太后那边……”
刘协嘴角露出一抹自嘲,“与其被人当作摆在台面上的棋子,像傀儡一样的操弄着,还不如求点儿人生的大自在,寄情于山林田园之间,躲开这尘世喧嚣和勾心斗角呢。”
蹇硕默然。
但刘协的话还在继续传入耳中,“蹇校尉可以细数一下,自先帝往上近十朝帝王,哪一个活过了36岁?又有哪一个不是幼年登基?
“但是,可有人曾想过,这难道就是每一位先帝的宿命轮回?恐怕真相远非如此吧……”
“所以,孤可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也不想成为谁手里,可以信手摆布的棋子,我命由我不由天,所谓的皇室贵胄,天命所归,在孤看来,其实无异于缥缈浮云,实不屑为之尔。”
蹇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