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默厉声冷嗤,“邦哥葬身海里,你竟然还能睡得这么心安理得?”
封行朗扫了白默一眼,淡淡道:“那你想我怎样?为严邦殉死?”
“你……!”
白默被封行朗这句不冷不热的话给气住了,鼻孔里直呼着粗气。
“封行朗,你它妈说的这叫人话吗?我就问你:是不是你们一家子把深受重伤的邦哥一个人留在游轮上,任他被舰艇炸了个稀烂?!”
封行朗盯看着愤怒到炸毛的白默,清冷的从齿间溢出一个字:“是。”
“封行朗!你它妈的就是个混蛋!”
白默咆哮如雷,“邦哥是怎么对你的?你它妈竟然这样忘恩负义?你还是不是人?”
“白默……你别骂了……不是你想的这样!”
雪落微泣的想叫停白默对丈夫的辱骂。
“让他骂!”
封行朗依旧冷冷清清的。
“封行朗,我算看错你了!是我白默瞎了眼!邦哥对你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为了你,他从来不惜生死!只要你封行朗有难,邦哥从来都是冲在第一个……”
说着,白默自己便哽咽了起来,“再看看你们这一家人,一个个私自得让人牙痒!你们一家人的命是命,我邦哥的命就不是命了!”
“白默……求你别说了!当时真不是你想的这样……”
雪落哭出了声,“严邦死了,我们也很难过。”
“他自己都已经承认了!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默歇斯底里的厉吼:“你们一家人都是自私鬼!就只想着自己活!封行朗,我们兄弟之间的情意,就止了断吧!”
丢下这句让人心寒之极的话,白默便愤然的转身离开了。
“白默……白默……”
雪落追了出去。她实在不忍心看到丈夫在痛失一个兄弟之后,再失去另外一个兄弟。
封行朗依旧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盯视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再如何的晶莹剔透,如今也不会纯净了!
“亲爹,对不起……都怪亲儿子不好……亲儿子没能照顾好大邦邦……”
小家伙一直隐忍着在眼眸中打着圈圈儿的泪水。
如果说那个白头发老奶奶自己吐血死掉,只是一个意外;那大邦邦的死,小家伙觉得自己应该负有主要责任。
正如大白白所骂的那样:那是他自私了,没照顾好受伤的大邦邦。
“诺诺,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
封行朗温声安慰着伤感中的儿子。
“亲儿子没有尽力!亲儿子应该坚持着跟大邦邦一起留下的!那样义父就不会丢下大邦邦不管了!”
小家伙终于止不住心头的伤感和自责,失去痛哭了起来。
“诺诺,乖儿子,别这样!大邦邦的死,不是你的错,是亲爹的错……”
封行朗想安慰哭泣中的儿子,可却不知从何安慰起。
究竟又是谁的错呢?
始作俑者的方如海?
要不是他打伤严邦,严邦也不会行动不便,被弃在游轮上等死;
可方如海又为何劫了他跟严邦?
应该是因为他儿子的挨打,和他女人的去世吧……
他儿子挨了谁的打?他女人又为何而去世?
有因才有果!
“诺诺哥哥不哭了……你哭团团也想哭。”
封团团整个过程都是懵圈的,直到林诺失声痛哭起来,她才跟着伤心的哽咽。
“诺诺,不哭了。跟亲爹一起,去把大邦邦找回来!亲爹相信大邦邦没有死……他那么健壮,那么魁梧,一定没那么容易死掉的!”
封行朗决定给儿子希望,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念想。
小家伙认真的点着头,“亲儿子也相信大邦邦还活着!我们一起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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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严邦能存活下来的机率越来越渺茫。
但寻找严邦的下落,却依旧马不停蹄的进行着。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让林诺小朋友渐渐的淡去了心底的那份自责,被妈咪雪落送去了幼稚园里。
加上封团团这个很好的磨人精,小家伙也慢慢的接受了大邦邦已经死掉的残酷事实。
可有时候,时间对一个成年人来说,却未必是什么良药。
偌大的办公室里,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是静止的。
封行朗慵懒着姿态坐在大班椅内,目光久久的注视着一张被揉折得有些泛毛的照片。
三个男人,有着各自招牌式的形态:或高冷威猛,或沉稳睿气,或倨傲自恋!
“封总,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