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河边祭台

祭台边上有危险，父亲心疼儿子，余旺德不让儿子去，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我没觉得有什么，跟着老水就往外走。

眼看着我们出了堂屋，余浩然急了：“爸，我怎么就帮不上忙了？这两天我跟着水根叔也学了不少东西，就想为村里做点事情，这件事我一定要帮！”

声音很大，带着年轻人的倔强，即使我们不在屋里，也听的一清二楚。

“水根叔，等等我！”紧接着，他就从堂屋里冲了出来，小跑着跟上我们。

余德旺站在门口，背着手，脸色难看的很。

“德旺哥，浩然就是我半个儿子，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有事的！”老水回头语气坚定的对他说了一句，他表情才缓和了一些，摆了摆手，坐在门口抽起了旱烟。

离开院子，老水径直带着我走向河边。

望月村虽然处在南河的下游，但也建在地势相对较高的位置，在村中就能听到南河的水浪声，也能看到部分河面。

出了村子，要下几级古老的黑色石梯，就到河边了。

但是到了石梯口，老水突然停了下来，扭头郑重的看着余浩然：“浩然，你真要管这个事？”

余浩然愣了愣，道：“是啊，叔，我也是望月村的人，为村里做点事也是应该的啊。”

“但是这个事很危险，一不小心可能就没命了。你还这么年轻，不多考虑考虑吗？”老水微微皱眉，看起来不是很赞成。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水根叔，我要成为你这样的人。”余浩然的眼睛发亮，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我要像你一样留在村里，为大家伙驱邪祛病，积德行善。”

“不行！”老水立刻拒绝。

“为什么？”余浩然惊讶极了。

“你是个年轻人，你应该像世杰、志刚他们那样，到城市里去打拼，过更好的日子。而不是留在这个贫穷的小渔村，一辈子浑浑噩噩。”

“这怎么叫浑浑噩噩呢？水根叔当年不也是.....”余浩然眼神困惑，充满了不解。

“你我不一样，你是个好孩子，值得过更好的日子。”老水打断他的话，望向波澜壮阔的河面，眼神有些复杂。

“河娘娘的事情不解决，村里就没有好日子过，我就算去了大城市也没法安心。”余浩然诚恳的央求道，“水根叔，你就让我帮村里做点事情吧。”

“我可以同意你帮忙，不过我有个条件。河娘娘的事情一结束，你就到城市去找工作。”

余浩然犹豫了一会，咬牙答应了：“好吧。”

我算是看出来了，余浩然很尊敬甚至是崇拜老水这个长辈，一心想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而老水对余浩然的关心，也远远超过了一般的长辈对小辈，不然不会那么郑重的询问和叮嘱。

这个小渔村倒也挺有人情味。

“不好意思，云大师，久等了。”老水歉意的对我笑了笑，带我走下黑色的石梯。

由于常年受水汽侵蚀，石梯表面斑斑驳驳，角落处还长着很多青苔，走起来有些打滑。

老水和余浩然已经习惯了，健步如飞。

走下石梯，河水距离我们就只有几米了。河水奔腾的声音近在耳边，不断有带着泡沫的水浪冲在河滩上。

沿着河滩往上游走了一百米左右，我看到了一个由石头砌成的小平台，静静的矗立在河边，忍受着风吹雨打。

“那就是祭台。”老水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速度。

我们都避开河水，尽量靠着岸边往前走，脚踩在湿润的沙子上，一步一个脚印。

踏着石梯走上祭台，我站在这里朝河面张望。

要说看风景，这倒算是个好位置，一眼望去壮丽的河面尽收眼底。

可此刻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一层层累积，灰色的云朵倒影在浑浊的河面，平添了几分压抑和阴森。

祭台的石材和村中通往河边的石梯是一样的，应该是同一个年代建造的。

承受了几十年的风吹浪打，边缘已经有了很多缺口，古老而沧桑。

站这里，想象着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被滚滚河水淹没的场景，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正是如花的年龄，谁会愿意平白无故的做了祭品？沉在暗无天日的冰冷河底，她的心情一定是绝望无比，怨气怎么可能不大？

不过，正如望月村的人疑惑的那样，为什么几十年都相安无事，河娘娘却突然间跑出来害人？

凡事必有因果，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引发了这件事。

望着茫茫的河面，我眯起了眼睛。

河风很大，带着阵阵潮湿的寒意，把我们的衣服都吹的鼓了起来。

“云大师，小心一点，别离河水太近了。”老水好心的提醒道，声音也压低了很多：“如果让河娘娘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很有可能现在就用浪头把你打下水。”

“好的。”我后退了几步。

“祭台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云大师，我们上去再说吧，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说。”老水看了一眼河水，眼神中充满忌惮。

“行。”我明白他是怕我们的谈话被河娘娘听到。

开玩笑，听见别人商量着怎么对付自己，不发怒才怪了。

离开祭台，踩着湿润的泥沙，一直上了那排通往村子的石梯，老水才停下来。

“在这里说应该没问题。”老水在石梯最高一层坐下，双眼望着苍茫的河水，眼神很复杂。

余浩然跟着在他身边坐下来。

“水叔，你说。”我也坐下。

“云大师，我必须要是事先告诉你，降伏河娘娘的办法很危险，因为......必须要下水。”老水脸色严肃的看着我。

“河娘娘只在夜晚出现，要降伏她，就必须要提前埋伏在祭台，等她从河里冒出来的时候，就跳下河与她搏斗。”

“如果能打败她，自然是万事大吉，如果不能......就会被她带入河水深处，再也回不来了。”

“河娘娘就是水里的神，她在水下神通无比，而人在水里处处受限，就算有万般本事也不一定施展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