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刘芒停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了尿意。

这是他这几天以来第一次有了尿意。

没有任何犹豫，刘芒瞬间脱下依旧破旧得不成样子的短袖。然后直接尿在短袖上。待其尿尽之时，他拧下短袖的尿液直接喝掉。

把尿液尿在短袖上再拧出来喝掉，这是一个简单的过滤。

那种味道实在无法形容。如果不是液体，真的无法吞下去。

可是此刻，已是绝境。刘芒只能这么做。

时间在刘芒那踉跄的步子下不断流逝。

第九天...第十天！

在沙漠逃亡第十天，刘芒已经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整张脸苍白得如同干裂的树皮。最重要的是刘芒身体上的枪伤竟然持续发炎。特别是肩膀上的那一处枪伤，那里已经腐烂，甚至刘芒已经感觉到伤口内已经长出了蛆虫。

“当年我刘芒都能在非域撒哈拉沙漠待一个多月。难道我刘芒这一次就要死在这里吗?”感受着肩膀上蛆虫的蠕动，刘芒心头越来越沉。

这一次，他感觉情况比以往遇到的任何情况都要糟糕得多。甚至，他已经看到死神的面孔。

地狱的那个死神与他这个死神比起来，要恐怖得多。狰狞如魔、死气如云。

“咳咳！”刘芒再度轻咳起来。身体的具体和疲惫让他不得不暂停休息一下。

而在休息的瞬间，脑海中出现一道道熟悉的身影....

“沫沫，小魔女，你们都醒了吗？”

“小魔女，苏爷爷说你只有三两天就可以醒来。我原本打算安排好沫沫之后就回阳市看你的.......”

“可是如今，我真看不到你醒来的那一刻了。”

“小魔女，对不起。刘芒不是故意的。如果你醒来看不到刘芒，请你原谅刘芒...如果刘芒真的死在这片沙漠，你不要悲伤、不要流泪...我希望你能继续做那个无法无天的小魔女。”

......

“沫沫，我也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当初在阳市，面对林峰的逼迫，我选择了小魔女，真的对不起你。可是，如果再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小魔女。”

“如果要问为什么，那是因为我已经爱上了她。而那个时候，她在我心中的分量，比你要多得多。”

“沫沫，如果你醒来看不到我，希望你不要难过。我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你的一场梦。我希望你还可以继续做你的吴心，纵横商场。”

......

“还有小辣椒，如果这一次我回不来，也请你不要难过。就当我是你生命中一个个匆匆的过客吧。”

“陈老，如果我死在了这沙漠，那我也必须对你说声对不起。因为我利用你给与我的身份做了很多滥用职权的事，而我却从未为国做出什么贡献。”

......

“爸，如果我这次真的死在了西北沙漠之地，希望你不要绝望，不要悲伤。因为我下去我妈妈了。”

“苏医生，苏爷爷，希望你们一切安好......”

“大海、格日勒、文越、杨落尘，如果我死了，也不要悲伤，更不要为我报仇。给我安安分分的带着，陈老会安排好你们的。”

......

一道道身影在刘芒的脑海里闪过，不知不觉中两滴泪从刘芒眼角滑落。

说实话，他不想死。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还有很多人要守护。

可是现在......

望着灰蒙蒙的沙漠，刘芒嘴里不禁露出一抹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