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让人捉急的爱情2
外面的林大牛更加郁闷了,他急急忙忙的解释:“我不是……欺负你,我是想,你等等我,等有门面了,有闲银子了,我……我……我……”。
我个屁啊!终于失去了耐心,不卖力气扒拉李丹丹的林大小姐,转战到了门口,拉开点门缝儿查看窃听,看到大牛兄的这幅怂样,连续说了三个“我”字,都没表达清楚,简直火冒三丈,一个控制不住,拉开门大吼一声。
“林大牛,别整那些虚的,你就说你想不想娶香兰吧?真墨迹!”
家里有一个剽悍的妹子,容易吗?连对心爱的女孩儿表个白也不肃静……
不过,大牛同学这一年听妹妹的话听惯了,就跟条件反射似地,马上顺着坡爬下去。
“想……娶……”,这两个字说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也不算高,眼珠子都瞪出眼泪来了的李丹丹,模糊看见香兰一跺脚一捂脸,然后转身奔进灶房里去了,半拉儿毛衣片儿,塞进了林大牛怀里,变身成八根的竹签子,落到地上两根儿……
不跑不行啊,林葱儿那个混不吝的性子,已经冲到了林大牛眼前儿,笑嘻嘻的说:“哥,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不?既然说了要娶香兰,今儿就别墨迹了,跟咱爹把话说清楚,以后啊,就别让爹在外面再操心你的婚事了。”
杨茉莉跟着发疯起哄,在身后扒着林葱儿的肩膀说:“对对对,正好,我做香兰的娘家人,大哥你想求婚的话得先跟我好好谈谈。”
这下坏了,憨笨的林大牛自己也觉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到地下找个老鼠洞钻一钻才好,再看到屋门里又跑出一脸雀跃的杨素素和兴奋不已的李丹丹,大牛同学也学习了香兰那一招儿,脚底下抹油,溜之乎也。
不过,他比较倒霉,本想往院子外面冲出去,却恰恰好迎头撞见了自家的亲爹,与亲爹身后的后妹妹,宋香儿。
林大牛的红脸立刻就发黑了,眼睛里面的羞怯激动之情也迅速褪去,心底里一片悲凉。
到底,还是把宋香儿带回来了。
林有财也很尴尬,一路上跟宋香儿一块儿往家走,很是遇到了几个熟人,得亏宋香儿包着头脸,大家都认不出来这个干巴瘦又衣衫褴褛脏兮兮的妇人是哪一个,但是,因为不认得,一双双眼睛里面的兴味儿和探究之意,便更加浓厚。
老闷葫芦没办法解释,于是只能采用掩耳盗铃的方式来对付,自己不介绍所带何人,闷着头一路疾风似的往家里赶,倒是很恢复了过去的老闷儿形象。
进了村子就更热闹了,问啥的都有。
“哎呦喂,这都是做了将军丈人的大老爷了,怎么腿儿着回来了?”
“老六领的是哪个?这是又要续弦?”
“跟人牙子买来的丫鬟吧这是?不对,看梳的头式,是嫁过人的……”。
“买了个填房?”
“嘻嘻,这咋还包着呢?”
冲出门去的林大牛站定了脚步,低头,垂手,叫了一声“爹”,然后再无话可说。
林有财“嗯”了一声,没追问儿子为什么这样急促的往外跑,又为什么院子里那么多欢快肆意的笑声。
但那笑声,也被新进门的两个人,给骤然掐断了。
林大小姐喉中溢出一声叹息,转脸儿对姊妹们说:“回屋铺排一下被褥去,这屋住三个人,我那屋小,住两个。”
大牛兄还能做到勉强称呼一声“爹”,林葱儿却不会这样委屈自己,既然人家又领了个闺女回来,自己叫不叫“爹”也没啥关系,干脆不理会。
这已经很给老闷葫芦面子了,齐氏母女当初可是被族里驱逐出村的,只要找村长大人一举报,宋香儿就一定留不下。
但是类似这种告密的事情,林大小姐可懒得做,既然老闷葫芦把人带回来了,那就由他去解决好了。
香兰听得外面动静不对头,在灶房内探出头来,她可不是个莽撞的性子,看清楚了所有的异动才开口:“老大,准备了六个菜,够不够?”
这话问的有蹊跷,如果林葱儿喜欢这位新来的客人,那么,就肯定会说:“家里有客人,再添两道菜。”
如果林葱儿心中不喜,嘿嘿……
果然,林大小姐冷笑了一声说道:“就这些吧,香兰你去宅基地一趟,告诉马师傅李师傅,不用等良辰吉日了,明儿一早儿就上房梁,咱们急着搬走。”
“好嘞。”香兰马上摘围裙往外走,她是坚定的林葱儿一派,遇到异常情况,一切以林葱儿马首是瞻,林葱儿不搭理亲爹了,她也当是路人甲,绕到另一侧穿行。
这闺女丫鬟出身,心细得很,在那三个姐姐围着她学习织毛衣的时候,香兰的一半心思,还在练武场低语的林氏兄妹身上,耳朵里也听了一星半点儿的来龙去脉。
根据那点儿信息,再看林大牛跟林葱儿此刻的脸色,和包着头脸衣衫褴褛眼珠子却叽里咕噜往四下里踅摸的宋香儿,香兰已经判断出来者的身份。
笑话了,就算不看老大的脸色行事,那也得看看林大牛的举动不是?刚刚可是包括原先的小姐杨茉莉都说定了的,林大牛以后会是自己的夫君,夫君曾经在齐氏母女手下受委屈,她怎么会肯对宋香儿热情招待?
就像林大牛进了家门很不习惯一样,林有财也很别扭。
不仅仅是家里又多了三位大小姐,最主要的是,原先总是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的香兰,今儿个不理睬他了,指望亲闺女侍候,那更不可能。
仿佛一瞬间,这个世界就是冷冰冰的了,老闷葫芦胸中无限惆怅,张了两次嘴,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第一个想说的是,让林葱儿给宋香儿安排挤挤住下。
第二个想说的是,上房梁那么大的事儿,说好的良辰吉日可轻易不能改。
但是他没敢说,经过了无数次的父女战争,他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他拗不过闺女,劝说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