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级丧尸他们还没能完全控制,偏偏暴雪突降,无疑是给原本就严峻的局势雪上加霜。
基地里的农作物又被冻死了许多,重建的种植技术不高,只好派出木系的异能者出来急救,可还是受损严重。
出任务寻找食物的异能者数量锐减,再说了基地外的食物早就被瓜分完了,基地的食物大部分都只能靠自给自足,可植物和畜牧又被冻死了,他们只能眼看着基地里的食物库一点点减少。
普通人还没得到食物库的救济,就已经饿死街头了,但是即使有了基地派发的食物,也撑不过几天,反倒掏空了食物库。
原本还繁华的基地里,人是越来越少,冰晶无情地凝结,天空之下笼罩着哀怨的氛围。
艾泽担忧的情况还是来了,好在他早有准备,时时刻刻不忘屯粮,而且他的系统商店兑换食物这种俗世的东西也是白菜价。
这次饥荒其实对他们影响不大,顶多天冷难以行动罢了。
他们的食物完全够吃,不需要去再用晶核兑换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艾泽还是每天都去一趟食品兑换处。
路上已经有很大的变化了,原本人挤人的街道,此时显得冷清不堪,道路两旁没有人摆摊兑换了,只有堆的高高的积雪。
一阵夹着冰雪的寒风吹过,艾泽哆嗦了一下身子,裹紧穿在外面的大衣,原来外面真的这么冷,他原本还不以为然,好在叶殃强硬地给他围了一条厚厚的围巾,叶珏也给他戴了双手套,要不然他这一趟出去准得成为冰棍儿。
路上的各个角落都躺着衣衫褴褛的人,他们有的已经奄奄一息,有的蜷缩着身子,身上盖着薄薄的破布,像抖筛子似的发抖。
艾泽看得心酸,他知道有一部分的人是没有住处的,他们没有晶核去购置安身之所,就连温饱也或许维持不了,寒雪一降,他们就是最先冻死的那批人。
他动了恻隐之心,却无法帮上太多忙,毕竟人数太多了,他不是圣父,也没有能力一个个扶持他们,搞不好还要惹叶殃不爽,被责备他多管闲事。
他收敛起心思,不敢再看他们,匆匆去往目的地。
食物兑换的厅里挤满了人,他们有的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或者只能在地上爬行,蜷缩着瑟瑟发抖。
他们都在等待着工作人员拿出食物,他们不是买,而是抢,在无限的死亡的恐惧下,他们已经成了暴徒和乞讨者,基地的条例早已经约束不了他们了,甚至*也没有用,因为快要死了的人也已经不惧死亡了。
人墙簇拥的密不透风,艾泽满脸难色,工作人员眼尖地看见了艾泽,认出他是疾风里的人,立马领着他进了类似贵宾的隔间。
平时,食物兑换处的大厅摆着的是普通食材,是有瑕疵或者过期了的廉价食品,只有贵宾间里才有新鲜的蔬菜还有切割好的鲜肉。
现在大厅外边儿可是连一片叶子都不剩了,即使是贵宾间里面,货架上也是空荡荡的。
一眼扫下去,只有几颗蔫巴了的青菜。枯黄的叶子和发皱的茎身,艾泽只是看着就没有想吃的*。
“这是什么情况?”艾泽皱着眉问。
工作人员也是面黄肌瘦的模样,看来好久没吃饭了,幽幽叹了口气,回答道:“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天气造的孽,雪这么大也不知道何时会停。能吃的早就被有钱的异能者和上层人给囤走了,基地里的种地又低产,养的禽类和猪牛又被冻死了,咱们这些普通人根本找不到吃的,就是怕再这么下去,基地里的人都要死绝了。”
艾泽听得心头沉重,紧张地走出了贵宾间,刚一踏步出门口,就被几个饥民拉住了他的裤腿。
“异能者大爷,求求您了,打发点食物吧——”
“我、我不是异能者。”艾泽摆手否认,他也的确没说谎。
“您都进了贵宾间了,肯定有很多食物!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他们满面涕泪,不甘心地用力地抓住他的脚踝,不让他离开,将他视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艾泽看了一眼不远处黑压压的人群,一双双充满渴望的眼睛都盯着他,他毛骨悚然,捏紧了拳头,他不是不愿意救济他们,但是他也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他是万万不能给的…不然下一秒,他就会被饿疯了的人群冲上来踩死。
见艾泽不打算拿食物出来,抓住他脚踝的人眼神幽黑,凶光毕现,高声向旁人提议,“我们干脆抢吧!我记得他是疾风里的人,只要能控制了他,我们就能拿他威胁他们队里的异能者!”
大家都已经被饥饿折磨成了亡命之徒,自然不畏惧一个没有异能的人,艾泽闪身,躲过扑上来的人,可是两只脚都被扯住,他又不忍对人类下手,正手足无措着,几道冰棱划过,准确地刺中了抱着他腿的人的衣角,将他们钉在墙上不得动弹。
几人看到叶珏之后,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是叶总指挥的孪生哥哥,也是个顶级的异能者,立马血色尽失地拔掉衣服上的冰棱,扑通一声跪地求饶,痛哭着忏悔他们的恶行。
叶珏知道他们的苦衷,也没有多计较,但是他们差些伤了艾泽,他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不由得对他们的面色也凌厉起来。
艾泽怕又生出什么是非,拉住叶珏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你没什么事吧?有没有抓伤你?”叶珏紧张地摸了摸他的全身。
“我没事,倒是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就是担心刚才那种情况发生才去的,没想到还真的…”叶珏叹气,牵住他的手往回走,叮嘱着他,“今时不同往日。食品兑换处已经没有食物了,而且那里的暴民太危险了,你不要再去了。”
艾泽点点头,回握住叶珏的手,扫视了一眼周围,“你有没有觉得,基地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叶珏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话,只是给了他一个淡到近无的微笑。
……
两日后,饿死的人数大量增加,食物库空缺,官方已经无能为力,只能开始向异能者等富足的阶级征收食物。
收到消息的时候,艾泽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以前给我们送过饭的大哥,还有办事处的珊姐……他们都死了。”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黯然消失,艾泽的精神有些恍惚。也是熟悉的人离去,他才意识到,他所处在的世界已经不像他打游戏那么轻松了。
他没有伤怀,因为他已经习惯了生命消逝带来的麻木。但是兄弟俩却颇为担心他,叶珏握住他的手,搓了搓他冰凉的指尖,扬起一个笑,“小泽,我们应该还有很多储备资源吧?可以先拿出来救济没有食物的人。”
这么多食物,说实在他们一辈子都不知道吃不吃的完,放着也是放着。可要是拿出去,那可是能救活上万个人生命的。
等挨过了这个雪期,食物收成了,就渡过难关了。
艾泽小心翼翼地看向叶殃,生怕他不同意。因为在叶殃眼里,一向不将谁的性命放在眼里的。
叶殃看艾泽的小眼神,笑了出来,狠狠地将他的脑袋按在怀里揉了揉,“我也是这么想的。”
大部分的异能者囤积的粮食也仅够自己的生活而已,所以此次征集食物没有太大成果,但是疾风却一下子捐了一吨的食物入库,大家震惊的同时,也对他们感恩戴德,把发下来的食物掰碎了,和着雪水,俭省地吃。
艾泽四处奔走着,就像领导下乡一样到处送温暖,他觉得自己的精神都要升华了。这件事本来只是出于良知,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同类全数死去,但系统却感动地额外奖励了他一堆赠品。
这里面有武器,有晶核,还有食物大礼包,艾泽喜极生悲,终于还是输给了这变幻无常的天气,终于不负众望地生病了。
他的体温突然很高,脑子也昏昏沉沉的,一个劲儿地打喷嚏流鼻涕,偏偏这天气还冷,他们也没有暖气和电热毯之类的东西保暖,所以病情一直没有好转。
叶殃是守卫军的总指挥,在六级丧尸出没的特殊时期里,几乎忙的脚不沾地,根本不能时时刻刻照顾艾泽,知道他生病了,气的又把他打了一顿屁股,连忙抓来了一个医生,可是又找不到有效的药物。
叶珏干脆什么都不干了,整日守在艾泽旁边,让疾风里的队员到处搜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药物过来,请着医生给他看病,自己也是寸步不离地照顾。
艾泽的病刚有了起色,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再次让他们陷入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