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外表的粗细,和树木中间“格”的情况,并沒有成比例的关系。曾经有人花费巨资拿下一棵比碗口还粗的树,结果开了一看,大片白料,“格”如牙签,哭都沒地儿哭去。
这是活树赌格,还有一种赌法,是用成根的大料來赌。这种赌性小一些,多是木料市场选购的时候玩一玩儿。大料只露出两头的截面,截面露“格”,但是里面的“格”未必和截面一致,有的甚至会从中间消失。
“张总的路子的确够广啊,”唐易道,“只要原材料沒问題,那就好说。工艺方面,我看你手上这两串就知道了,小孔正圆,抛光细腻,佛塔做得也很精致。”
“唐总就是有眼力,”张路收好名片,“这样,我就是趁早上逛逛市场,待会儿还有生意要谈,中午咱们再联系,请唐总务必赏光,其实我也想做一些古玩类的生意,扩大经营范围,到时候咱们的合作还可以更深入,”
“好啊,那中午再联系,”唐易点点头。
张路走了之后,文佳在一旁笑道,“你觉得这哥们靠谱么,”
“靠不靠谱,得试了才知道。”唐易点了一支烟,眼睛眯了起來。
“一顿饭能试出什么,哎,你不会想去海南琼岛吧,”文佳叫道。
唐易抬抬手,示意向前走去,“十几年前,海南黄花梨的价格是两万块一吨,现在好料子上千万一吨,如果能赌木,这生意有的做。而且,我想做的,不只是海黄生意,还有小叶紫檀,他不是说他有路子么,”
文佳想了想,“嗯,现在布局的点虽然多,但是赚钱的速度还是不够。不抓紧积累资金,想和东京史料馆斗,想发展五古封灯研究会,都沒有基础。”
“所以,和他接触一下看看,要是他真有路子,可以合作一下。”唐易接口道。
“我说,赌石你在行,赌木你也行,从來沒听你说起过,”文佳看了一眼唐易。
唐易勉强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只是想试试。”的确,能不能“看透”活树,唐易真沒试过。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结果在一家店门口碰到了孙晓伟和高太明。唐易也不隐瞒,说遇上一个感觉值得合作的生意伙伴,中午得一起吃个饭。
孙晓伟和高太明自然不会多问,那就各來各的呗。两人暂时还沒入手什么东西,而且许久沒有逛摊了,打算今天就此好好逛逛。
上午十点多,张路的电话就打过來了,说已经在一家川菜酒楼定了包房,已经在路上了。
唐易和文佳十一点多到了包间,张路已经在等着了。
“要不要找俩陪酒的美女,”张路一边给唐易敬烟,一边问道。
“不用。”唐易看了看文佳。文佳却笑道,“谈完了在讨论找不找也不迟。”
因为來得早,张路又点好了酒楼的招牌菜特色菜,所以很快就上菜了,满满摆了一大桌子,三个人是多了点儿。
服务员退出后,张路先带了一杯酒,接着一边招呼吃菜一边说道:“唐总的眼力我是见识了,现如今古玩这一行,鱼龙混杂,沒眼力就等于沒货源。但是又有几个人真正有眼力呢,我这样的,就不算差的,”
唐易哈哈大笑,“张总倒是不谦虚。”
其实,古玩市场里,大部分还真都是张路这样的水平,属于卡脖子阶段,不上不下。另外,真高手和纯棒槌位于最顶尖和最底部,数量都不是很多。
“碰到高人,我说话向來不绕弯子。杭城这地方,古玩市场还是很大的。我做木器生意,主要是佛珠和家具,客户里喜欢古玩的人很多。可惜啊,我眼力不够,轻易不敢抓货,”张路接着说道,“而且,我想扩展古玩生意,倒不完全是为了赚钱,重点是我也好这一口儿。”
唐易想了想,“货源我倒是可以提供一部分,不过古玩生意和别的生意不一样。我的阁宝多的招牌已经打出去了,供货的话,,”唐易说到此处,稍微顿了顿。
“唐总的意思我明白。我也算半个古玩圈里的人,这东西不能量产,旱涝不均,有时候一件东西就能打出名头,也能赚个盆满钵满。你是说如果合作,我只能打阁宝多的招牌,在杭城开你的分店对吧,”张路倒是一听就透。
“张总的木器生意做得挺大,这样的话好像不太场面。”唐易笑了笑。
张路却轻轻摇了摇手指,“话不是这么说,这人哪,最应该知道的,也是最难知道的,那就是自己想要什么。我要什么呢,一,满足喜好古玩的心理,提升眼力;二,扩大经营范围,赚钱,提升影响力。解决这个问題其实不难。”
“噢,”唐易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
“我也有品牌,千路木艺,在我木艺店的门头上,挂两块牌子,一块是千路木艺总店,一块是阁宝多古玩分店,不就全解决了,而且唐总也可以用嘛,在你阁宝多古玩总店也多挂一块千路木艺分店的牌子,”
唐易抚掌,“张总真是会做生意,”
“这么说唐总是同意了,”张路举杯,“走一个,”
“走一个,”唐易干了一杯啤酒,“看起來,张总早就设想好了很多东西,”
“明人不说暗话。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之前未曾谋面,都得彼此熟悉一下。我后天就动身去海南琼岛,唐总感兴趣,可以和我一起去,赌木的过程,本身就是显示实力的过程。完事儿之后,可以一起去杭城,看看我的店面,同时呢。”张路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同时帮你在杭城就地取材,从古玩市场、地摊、老户手里,看看能不能抓一批货,”唐易笑问。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张路喜形于色。
“我除了在山州有店,燕京、沪海也有分店,这位文先生就是燕京法器店的负责人,同时也是名动燕京的玄门大师,”唐易接着介绍道。
“幸会幸会,我先干为敬,”张路朝文佳举了举杯子,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张路笑容满面,“今天和唐总算是一见如故,这样,过一阵呢,我还要去印度看一片老紫檀林,也是赌木,唐总如果有兴趣,可以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