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依然冷漠清淡,却带着些许慵懒松散,说明酒醉之后的罗真果然不似清醒时精明。
金巧月望着手中点滴不剩的汤碗,一颗心扑扑扑跳得更快了。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出内间,走到房门边还特意拉一下门,发出声响假装她已经出去了。
只站得一小会,没数到二十下呢,里头再次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金巧月呆了一呆:他、他就这样睡着了?那药效该不会没用了吧?听说这碗“醒酒汤”,可是加了翻倍的药量!
心思转念着,耳边忽听见罗真迷迷糊糊轻哼:“热……水!绣绣……绣绣快来!”
成了!
金巧月激动地咬住嘴唇,按住胸脯深吸口气,急忙走到圆桌旁倒了一盏茶。尝一口是冷的,便倒掉大半只留着底儿——可不能让他喝太多水冲淡了药效,那事儿,越持久越好!
到现在。金巧月也顾不得害羞了,拿着水杯又往内室走去!
“侯爷,您是要茶么?”
“……”
没有回应,纱幔男人翻来覆去,呼吸急促粗重,金巧月站在床前都能感受到阵阵热烫的气息透了出来。
她曾是待嫁女。受过教引嬷嬷的教导,甚至亲眼看过一些待嫁女必须看的实图,此时被罗真的热气感染,再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脑海里立刻便浮现出那些画面,禁不住羞红了脸,双腿更是软得快走不动了。
又听到罗真呓语般喊了声“绣绣”,金巧月再不犹豫了,一把掀开纱幔,晦暗的光线里,床榻上的情形更是令她目瞪口呆、无比娇羞:罗真他,他竟然将身上衣裳全都除掉了!
男子健美精壮的身体不着片缕,完完全全呈现在眼前!金巧月脑中一个声音大喊:就是这个时候,不赶紧上去,更待何时?
将手中茶盏扔下,她急急忙忙解开的衣裳,幸亏早做好准备,衣袢什么的并未绑扎实,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地脱了个精光,爬到床上,钻进了罗真怀里!
罗真很快反应过来,双臂收拢把金巧月紧紧抱住,并习惯地低下头,将脸埋进发堆、后颈,深深地吸了口气……
韩妈妈临时去了一趟前院,只因大太太那边说有件事让她去核对一下,哪承想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就被侯爷身边一个随从跑来喊了回去,等她走回侯爷和少夫人居住的院子里,去到正房,看到里头那番情形,顿时震惊得恨不得晕过去才好!
她只不过离开一会,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侯爷人不见了,却吩咐此事全权交给她处理,她只是个奴仆,怎么敢处置主子的事?而且表小姐这个样子,说她没事么,偏偏上下不着片缕浑身乌紫要死不活的,说她吓傻了她又还会哭着喊送我回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跟了侯爷……韩妈妈最后一咬牙,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今之计,只好把表小姐送去老太太那里,反正这也是表小姐自己的意思!
不过送走之前,韩妈妈将金巧月抱起放到外间罗汉榻上,并没有叫别人,亲自打了水来,替她洗脸梳头,全身上下细细检察一遍,心里有个数,然后从里间地上捡了她的衣裳来一一套穿上去,左看右看觉得没那么狼狈了,才让两个婆子拿个软椅来,抬着仍在呜呜咽咽不停哭泣的金巧月去了老太太那里。
此时罗老夫人所居正院里已是灯火寂寂,从罗嬷嬷派去跟着金巧月的人回来禀报说表小姐已经进了三爷的屋子,而且好一会了都没出来,罗老夫人和金氏便放下心来,觉得此事终究是圆满做成了。
于是各自去歇息,罗老夫人累了一天,早就上下眼皮撑不开,让罗嬷嬷和灵芝服侍着躺上床,便睡了过去。
原先还想着要交待金氏一句的,到最后竟是忘记了。
金氏早让婆子问知罗松的住处就在老太太毗邻一个小院子,她自然是要去和丈夫住一块,就没歇在老太太让人给她安排的西次间里,而是让仆妇掌灯引她过去。
兴冲冲去到那院里,本以为一声“夫人来了”能引得罗松激动欢喜,却没料到原本还有点微光的上房竟然一下子灭了灯,罗松嗡声嗡气从屋里喊话出来:
“我已睡下了,请夫人去另一间房歇息罢!”
多年来罗松重病在床,都是金氏近身服侍,罗松根本离不开金氏,这次来到赤州,相濡以沫的恩爱夫妻却生生被罗真隔开,金氏自然知道罗松是怎样地倚赖自己,如今分别了两个月,也等于是把他交给别人服侍了两个月,或许他心对自己有怨,可有什么办法呢?目前夫妻俩又拗不过罗真和冯锦绣,为了身体好起来,只好如此,罗松他又不是明白这个道理!
金氏心里暗笑罗松还是像个孩子般耍脾气,也不多话,自顾走去推开那扇房门,抬步走了进去!
屋里的灯火已灭,金氏身后婆子便提着提着灯笼跟进,打算把桌上纱灯点起再退出来。
不曾想此时床帐里忽然发出声响,竟是将主仆二人吓了一大跳!
金氏身为五个子女的母亲,年轻时与罗松百般恩爱,只听得几声便立刻明白过来,顿时杏目一睁,快步奔到床前双手将床幔一掀,昏暗不明的光影下,两个白花花的身体扭麻花般拧在一起,此时正到点儿上,女子柔媚的尖叫尚分不清是谁,而那连声狂吼的,不是罗松还有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