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也意识到了什么，并没有躲闪，任由老人将她抱着，眼睛也莫名地泛起了酸意。

旁边的那对中年人也有些激动，情不自禁地相拥在了一起。

只有两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好奇地看着这一幕，不过那个女孩眼里多了一些别的什么，尤其是当见到那个和祖母拥抱在一起的女孩的脸庞时，似乎有些了然了。

老人抱了一会，终于缓缓地松开，看着面前与女儿很像的女孩，嘴里问了一句什么，让人听起来颇为心酸。

不过石清没有听懂，把目光看向边上的翻译。

李娜顿时翻译起来：“她问你是不是美娜子的女儿？”

石清这才又重新看向老人，眼里透露出些泪花，重重地点了点头。

老人似乎有些不满，不知道是因为孙女不会说本国话还是因为其它，但很快就被喜悦所代替了，“好，好，好孩子……”

这话一出，听得向日也惊讶不已，老人刚刚用的是中文，虽然有点生硬，但咬字却很清晰。不等她们反应过来，老人又拉起石清的手朝房间里走去：“进去，进去说。”显然，她已经把旁边的向日和李娜给忘记了。

不过那中年人却是没有忽视她们两个的存在，连忙道歉起来，又做出“请”的手势让两人一起进去。

对于道歉这类的日常用语，向日还是可以听懂的，不过因为他会说的日语仅限于从某种片子上学习来那几个词汇，此刻完全用不上，只能用手示意了。翻译李娜却是没有任何交流上的困难，也用日语还了几句。

向日感觉憋屈极了，要早知道会遇见这样的情况，就应该对日语狠狠地下一番苦功的。有心用英语说话，他又怕对方听不懂，只能把这份憋屈往肚子里吞了。

在中年人的引导下，向日和翻译李娜跟着走进了客厅里。

看着客厅左近那张餐桌上摆放的满满一桌的食物，两人立刻明白过来，这一家子刚刚是在吃晚餐。

此时的石清被按在餐桌前的一个位置上，身边的老人不断地为她夹着菜。显然，老人见到从小到大没见过一面的孙女时高兴得坏了，连她平时用餐的习惯也给抛到脑后去了。

不过那对中年夫妇却毫不失礼，将向日两人给客气地让到餐桌上，那个中年女人已经到厨房里拿了新的碗筷出来，摆在两人的面前。

这个时候，老人终于发现餐桌上多了一对陌生男女，不由茫然地看向旁边的中年人：“这两位是？”

尽管听不懂，但向日看她的表情就猜出了意思，冷汗立刻就流了下来，心想这老人家光顾着自己的孙女还真的把别人给忘记了。

不过向日并没有升起一丝不愉快的念头，甚至还为徒弟感到高兴，有这样一个眼里只有孙女的外婆，是谁都会嫉妒的吧？

还好，旁边的中年人做起了介绍，让老人看向两人的目光不像刚才那样陌生，而且语气也亲热了不少：“你们是跟着清子一起来的，我很感谢你们一直照顾着清子。”

也许是考虑到对方可能听不懂的关系，老人这回用的是中文，不过说的话却让人很是别扭。

向日连连谦虚着，知道对方听得懂中文，他也毫无顾忌起来：“照顾小清是我应该做的。”

“小清？”老人一愣，接着似乎想到什么，不由看向自己的孙女，发现她早已经是满脸通红的样子，立刻知道了答案。

“你是清子的丈夫？”老人看向向日的目光已经不同，比之刚才还要亲热几倍，显然是把他当成亲人来对待了。

向日自然可以察觉这其中的变化，连忙点头承认下来。

得到确切答案后，老人更是高兴了，用日语大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又指了指向日。

紧接着，一家子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向日，眼里有好奇、欣慰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亲切感。

“说了什么？”向日低声问着身边的翻译李娜。

“只是把你的身份介绍了一遍。”李娜也是低声回应道。

“我的身份？”向日一怔，但马上反应过来，能造成现在的这种成果，估计只有那个孙女婿的身份了。

老人又把目光看向翻译李娜小姐，眼里透露出询问的意思。

向日意会归来，赶紧介绍道：“她是我们这次来的翻译。”

“翻译？”老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把目光收了回去，很明显，一个翻译并引不起她太大的兴趣。倒是对于孙女婿，她就要关注得多了，笑眯眯看着向日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恩？”向日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见老人问起自己是不是徒弟的丈夫，在他看来，以为就跟问是不是男朋友一样，自然是满口答应。可没想到的是，老人居然当真了，眼下又这么认真地问出这个问题，难道说自己看起来真有那么老么？

只是向日并不知道，在日本，只要男的过了18岁女的达到16岁就可以结婚了。

旁边的石清也是脸红不已，虽然因为某个禽兽老师刚才承认了是她的丈夫而内心甜蜜非常，但真的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有着在长辈面前所特有的害羞之态。

“我们还没有结婚。”石清嗫嗫地道，感觉心脏几乎就要跳出口腔。

“没有结婚？”老人显然很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刚问到这里，房子外面猛地传来一声长长的机动车轮子抓地时所发出的“嘎”的噪音，让听到的人不由头皮发麻。

接着，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老人脸色一变，旁边的那对中年夫妇和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似乎某个极不受欢迎的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