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乘务员大步走过来,一下就穿过人群来到了兰姐面前。
“那个谁,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和车票。”
兰姐回过神来,心念一动,把兜里的手枪收进了空间里,摸着干瘪的裤兜,她不再那么慌乱。
兰姐摸着自己的手腕站起身来,她的脸色苍白,有愁绪在里面。
“就是她就是她。”指证的妇女站到乘务员旁边,邀功似的说话。
兰姐有些紧张,刚才那个妇女一直盯着她看,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会不会看到她的那把枪。
“同志,这个位置是我的。”妇女拿出车票,“你看这个座位是我的,刚刚她跟一个男的走过来,鬼鬼祟祟看这看那,最后坐了我的座位,她肯定没有票!”
“请出示你的身份证和车票。”
兰姐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笑,她按照可以事先叫她的说法,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没有票和身份证。
“我,我到那个舟海就下了咧,我对象在那里接我,到时候,他给我补票。”
就像所有人都在看她,看一个逃票的人,一个可疑的罪犯。
兰姐的重点却在前面,她这辈子都没逃过票,也没有这么赤裸裸被人盯着、指点着。
局促、不安,还有满满的羞耻感,她满脸通红。
“你的同伴呢?”
“他,他去上厕所了,我跟他不熟。”兰姐说道。
两个乘务员对视一眼,女乘务说道:“你在这边登记一下,坐在旁边的这个座位不要乱走,到时候下车补票。”
登记表上,有姓名、身份证号码、家庭住址和联系电话几栏。
兰姐看到前面登记的已经有好几个人,改了一些数字,把自己的信息给填好了。
乘务员走了之后,妇女一屁股把兰姐挤走,“什么东西,看你那坐不惯硬座的样,还以为是什么小姐。原来连票都不买,真没素质。”
兰姐被说得面红耳赤,坐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只得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毛立阳偷偷从厕所里溜出去,躲过了乘务员的检查。
这是一间硬卧车厢,躺在床上的乘客大多数都下来了,对广播播报的事情议论纷纷。
他们并没有看到尸体,只当是有人在火车上发病意外身亡,车厢里的气氛还比较轻松。
毛立阳慢慢走过去,他仔细的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如果是罪犯,现在一定很慌张。
“可能是心脏病啊,心脏病最容易发病了!”
“还有哮喘,哮喘病没带药也会死掉!”
“我最近承包了一个30万的单子,舟海那边的商家都爱跟我合作,都找我合作。”
“我女儿今年毕业的,在一家外企工作,工资不高不高,现在才七八千,哈哈。”
“要不是没高铁票了,我也不会买火车票啊,我是坐不惯那个硬座的,就买了硬卧。”
车厢里似乎一切正常,该吹牛的吹牛,该发表意见的发表意见。
毛立阳走过去的时候,他们不情愿地动了动脚,给他留出空位。
毛立阳看到了一双运动鞋,那双鞋子上沾满了灰尘,还有咖啡色的东西。
他视线往上移动,跟鞋子的主人对视。
毛立阳露出惊讶的表情,原以为这么一双脏不拉几的鞋子应该穿在一个同样脏兮兮的人身上,但面前的这个人显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