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子非鱼的问题了。”何遇说。
火海岸边,那位轻衫女子依旧在,她的目光死死锁住火海中的锦衣妇女,在万千的人群中,她的眼里只有那个人。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恨,即使失去了记忆,也不能忘怀。
观因镜显示妇女的一生,妇女的一半时间都跟一个叫农三娘的女子有牵扯。
妇女有一个悲惨的童年,少时因为家贫而被卖到青楼,后来嫁作商人妇。
商人早逝,她也年长色衰,生活困顿,她重新回到了青楼。
已经不是妙龄女子的她,做起了带人的妈妈。可分给她带的姑娘,都是歪瓜劣枣,有心调教,却无奈先天限制。
她自己开始物色楼外的姑娘。
她看上了一个已经破落的商家千金,是她那个亡夫旧友。那家只剩个残废的爹和弱年的一双儿女。但人家人穷志不穷,并没有到卖女求存的地步。
妇女是个有眼光,她看准了那位千金潜能,认定那是她在青楼翻身的最佳跳板。她刻意跟商家千金接触,发现对方并不甘心过如今没落的贫穷日子,两人一拍即合。
找好了时机,千金逃出家,准备与她南下。同时,两人一不做二不休,又一把火烧了那位千金的住所,防止有后续麻烦。
千金才貌双全,又自有一股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很快就成为了青楼的头牌。妇女的身价也一涨再涨,成为青楼得力的老鸨。
妇女没有想到那天晚上放的那把火,还波及了附近的宅子。邻居的举人家也被一把火烧光了,好在一家人相安无事。
但没有了居身之地,只能远离城区,到乡村里找地方安居。
妇女尝到了甜头,也不去跟楼里的其他妈妈去抢青楼买回来的资源,那些买回来的,要么相貌平平,要么是有貌无脑。
她想找像那位商家千金一样,自小被家里人富养起来的娇娇女孩。
干过一次的事情,第二次做就得心应手起来。她专门挑那些已经败落的家庭,事后斩草除根。
妇女很喜欢这种操纵别人命运的感觉,那些千金们压根想不到自己会沦落青楼。
后来她又看上了一个小商人家的孩子。
她得到的消息,那个商人家人口简单,并且非常富有善心,很容易相信人。
前些日子,他们就资助了一个破落的举人。那个举人一家住在乡下,几个月前因为妻子患病来不及请大夫,已经死去。家里就只剩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书生和一对儿女。
商人家看他们可怜,提供了城里一处居所,并提供给举人读书考试的费用。
像这样心地柔软的人最容易得手,只要演得逼真,只要获取到他们的同情心。
而且,眼下正好有一个背锅的人。
不久之后,商人家破人亡,而罪魁祸首的线索隐隐指向了那个住在商人家别院里的举人。
忘恩负义、谋财害命。
举人下狱,与此同时,举人家的一双儿女逃跑了。
妇女花了些功夫,追寻不到那两个逃跑的小鬼后选择放弃,她把精力都用在培训那个新得来的商家千金身上。
又过了两年,妇女来到了汴京,成为当地最大的青楼的当家老鸨。
此时此刻,她已经过去了半退隐的日子,不再费心思训练那些年轻的姑娘们,而是培养起了自己的接班人。
自然,她也把她起家的那一套交给了她的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