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愿不愿意,每个新生老生都会等到九月一。
即将开学,曹琋忙得不可开交,先逐条分析党派申请条件细则,划出重点,做出任务表格给曹启智和王震。
表格很详细,不但主次分明,条理清楚,还写明了时限和最低完成额。
曹启智拿到表格,眼睛一亮。
打败一众任务,高居榜首的赫然是拉赞助。附件有十张赞助商名单,详细罗列着赞助商的名字、资产、联系方式,分布于各大星系,行业包罗万象。
曹启智受宠若惊:“这么多人要赞助我们?”发达了!
曹琋说:“不,他们只是目标市场。”
曹启智说:“……这么多?”
曹琋微笑:“普遍撒网,重点打捞,瞎猫总会碰到死耗子的。”
曹启智觉得不太靠谱,问道:“你是根据什么制定的名单?”
曹琋回答:“有点钱又不是很有钱,生活看似如意又有点苦逼,没什么靠山背景,事业遇到瓶颈,想要新的门路。”
曹启智出身曹家,好歹见过世面的:“华家的赞助商一水的豪门。你这个太不够看了。”
曹琋坦言:“豪门不好骗。”
曹启智:“……”
曹琋说:“品格有高低,工作无贵贱。以前古中国有个皇帝的弟弟出国旅游,穿着名牌还带徒弟一路乞讨呢。你要调整心态,从政这条路,一旦走了,就要放弃两样东西。一是脸皮……”
曹启智不以为然地说:“一是良心?”
曹琋看着他,笑而不语。
曹启智被看得有点发毛:“我说错了?”
曹琋说:“二是成见。”
曹琋的话让曹启智反思了一个晚上,二十几岁的青年居然还不如十几岁的少年思想深刻、深谋远虑,在正式丢掉脸皮之前,他的脸还是会烧的。
仔细回想,这些天他的确懒怠了。曹琋和程岫的出众总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依靠他们,但自己如果想着别人的强大就不思进取,只会被甩得越来越远。
想通之后的曹启智干劲十足,第二天带着王震匆匆忙忙地踏上了拉赞助的征途。
庞鹤园又找了曹琋一次。
两人关起门来深谈,之后庞鹤园就送了曹琋两个人,一个文职秘书,一个执行情报员。
他们商谈的内容别人难以得知,程岫却是一问就答。
曹琋说:“他问我曹启智和王震去美女星系干什么。我说,与其你偷偷摸摸地找人盯着我,不如直接派两个人过来,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我的一举一动不都在你的眼底了么?”
程岫说:“他答应了?”
曹琋说:“在一番虚伪的客套之后答应了。”
客套是必须的,不然直接表示“我不信任你,要派人跟着你”,多难看。但答应也是必须的,对庞鹤园来说,曹琋横空出世,像吸取天地精华之后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管他的背景多么干净,资料多么详细,那违和感就是挥之不去。就好像,考试前就做好了试卷,等着别人抽查。
庞鹤园的疑惑和猜疑曹琋一清二楚,且放任自由。让他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好过注意程岫。
程岫说:“新党派叫什么名字?”
曹琋单手托腮:“你取。”
程岫说:“叫孙悟空党!”
曹琋:“……”
程岫挑眉:“不好吗?”
曹琋干咳一声说:“在给我五分钟我大概就能挤出正确的表情了。话说,以一只猴子的名字为党派名,你是认真的?”
程岫说:“那就唐僧党?”
“爱化缘又唠叨……感觉在政坛走不了太远。”
“那就八戒党。听起来就很规矩。”
“没听到之前那两个的话,还不错。”
“那就它了。”
曹琋笑了笑:“戒杀生,戒偷盗,戒淫,戒妄语,戒饮酒,戒着香华,戒坐卧大床,戒非时食……”他放慢语速,看着程岫的脸色微变,“你确定吗?”
程岫眨了眨眼睛:“还好我没打算加入。”
曹琋慢吞吞地说:“戒坐卧大床也就算了,还戒淫……”
程岫踹了他一脚:“王震和曹启智走了,你可以去睡隔壁。”
曹琋说:“他走之前,把那间房也退了。”
程岫:“……”
庞鹤园已经把酒店房间延到开学前,到开学前一天,两人就收拾行李搬进学校的宿舍。
程岫两手空空,揣着裤带,皱眉看着一路走来高头大马的同学:“你不是说先送我去宿舍吗?”
曹琋提着两个箱子跟在后面:“是啊。”
程岫瞟两边行人:“我同学?”
曹琋说:“不知道,要问问吗?”
“不用了,”程岫指着其中一个人的胸牌,“高一。”
曹琋笑了:“原来是我的同学。”
两人已经走到宿舍门口,程岫一只脚保持着踹门的姿势,挡在准备往里进的曹琋面前:“为什么初一的我会住在高一的宿舍里。”
曹琋说:“为了就近照顾你。”
见程岫不以为然地要反驳,他慢悠悠地接下去:“我打听过了,附中最好吃的早餐是一号食堂的套餐,每天供不应求,六点半之前买才有。我可以帮你买早餐。”
程岫说:“分开住一样能帮我买。”
曹琋不愧是曾经闪耀政坛的超级明星,不要脸的时候是真不要脸。他说:“你要福利,我也要福利啊。”
程岫:“……”
曹琋低头看那条小短腿,温柔地问:“酸不酸?要不要换只脚?”
程岫说:“这么点儿工夫,我怎么可能腿酸?”
……
但是这么站着不说话有点尴尬。
程岫看了看来往的人,决定退一步,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曹琋说:“给你一个惊喜。”
程岫:“……”这台阶真让人下不去!
程岫翻了个白眼往里走。
十几平方米的房间,一左一右两张床,床下是柜子,床上有移动书桌,衣橱只有一个,另一边是卫生间,没厨房,但有个小休闲区,放着一把沙发,一张摇椅,一张茶几。
不大,却很温馨。
曹琋说:“宿舍有两种装修风格,一种是上下铺。我原本打算我上面你下面……”
程岫:“……”
“但是这种精神安慰太自欺欺人了。”
程岫说:“恭喜你,你的想法挽救了一个精神病。”
曹琋点头:“夜夜相对更浪漫。”
“……”程岫问,“哪里能买蚊帐?”
曹琋微笑着低吟:“芙蓉帐暖度*。”
程岫:“……”
为了让曹琋老老实实干活,程岫决定袖手旁观,任由他一个人上蹿下跳地忙上忙下。
然后,一个小时过去了。
宿舍除了乱以外,没什么可喜的变化。
程岫深吸一口气问:“为什么这些行李进去一个样,出来一个样?”
曹琋说:“因为放进去的是曹启智,拿出来的是我?”
程岫说:“你们都姓曹,为什么差这么多?”
曹琋回答:“我受宠,他不受宠。”
程岫:“……”
程岫抢过他手里折了千百遍后越来越像抹布的t恤。
曹琋顺势靠在床柱上,笑眯眯地看着程岫忙碌。
程岫一边低头收拾东西,一边说:“停止你脑袋里转着的念头。”
曹琋笑吟吟地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程岫脸黑:“并不想知道。”总归就是贤妻良母之类的。
曹琋正要说话,就听“笃笃”两声,门从外面推了进来。是个戴眼镜的斯文少年:“曹琋?”
曹琋抬手打了个招呼。
少年说:“我叫许正豪,是高一一班的班长。这是我们班的通讯名录,你记一下,收拾好行李早点去登记处报到领电子课本。这是你弟弟?”
程岫抬起头来:
“哥哥。”
“爱人。”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程岫单手抬起沙发脚,挪到曹琋的脚面上,曹琋没敢躲。
许正豪:“……”这届的班级不好带啊。
许正豪走了没多久,补习老师又来了。她原本想问程岫为什么在高中部的宿舍,看到曹琋,一时间忘了词,呆呆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曹琋说:“同居。”
关键时刻补习老师智商在线:“你是高中生?”
“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