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我不怕死(1 / 1)

第二百八十二章 我不怕死

夏丞相来到西门晓月的小院里,吩咐侍从在外面候着,自己跟着丫鬟进去。

西门晓月站在廊前相迎,夏丞相见她今日刻意打扮了一番,身穿石榴红掐腰缎裙,妆容十分精致,脂粉涂抹得瞧不见伤痕,柳叶弯眉,红唇烈焰。

三千青丝挽成堕马髻,斜插滴水鎏金流苏发钗,行动间叮当作响,说不出慵懒妩媚。

她笑意盈盈地站在廊前,“你来了!”

夏丞相见她今日盛装打扮,也无半分兴致,但是念及还有求于她,便软声道:“来了,这几日好吗?”

“好,就是念你要紧。”她扑上前去,冲进他的怀中,一阵香粉的味道扑鼻钻入,他忍住厌恶,轻轻地环抱她。

“我也想念你,但是烦事缠身,不能来探望你。”

“我也知道,辛苦你了。”她放开他,眉目含情凝望他,然后牵着他的手入内,“进来吧,我备下了酒菜,陪我吃一点。”

夏丞相跟着她进去,却不忘正事,“你的丫鬟说你知道夏子安的下落,是吗?”

西门晓月微笑道:“是的,我知道她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夏丞相急忙问。

她扶着他的肩膀坐下来,自己也顺势坐在他的身侧,为他倒酒,“着急什么啊?先陪我吃点东西。”

夏丞相道:“我现在哪里有心思吃饭喝酒?如果两天之内找不到她,我这丞相的官位都难保。”

西门晓月温柔地道:“饭总是要吃的,再说,她能逃到哪里去呢?先吃饭,吃完饭我马上告诉你。”

夏丞相看着满桌的美味的饭菜,却没有半点胃口,除了被夏子安的事情弄乱心绪之外,还因为他见过林家小姐一面。

林家小姐不算绝美,但是特别的清纯,笑起来的时候就像烂漫的山花,只瞧一眼,便叫人觉得心里舒服。

他太需要这种未经世事的女子给他枯燥的生命带来冲击了,她的年轻,她的美丽,她的青春,都是他心神向往的。

他如今回首,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与陈玲珑在一起,还宠爱了那么多年。

“不吃了,你赶紧说,我要走了。”夏丞相终究是耐不住心头的厌恶,淡淡地道。

西门晓月的笑容凝在了唇边,放下筷子,眼底浮上一丝悲哀,“如今便连陪我吃一顿饭都不愿意了吗?既然如此,你还是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夏丞相见她一改温婉,变得冷漠,心里恼火,却动怒不得,还没从她嘴里知道夏子安的下落,怎可离开?

“好,是我错了,我认错,我陪你吃。”他软声哄道。

西门晓月横了他一眼,“我也不想勉强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了,我也不是非得缠着你不放。”

夏丞相拉住她的手,“是我不对,我认错,好吗?以后再不会了。”

西门晓月这才转怒为喜,“那你说,你还喜欢我吗?”

夏丞相瞧着她那种铺满脂粉的脸,她其实也很年轻,但是总给人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喜欢,当然喜欢了。”夏丞相别开脸,言不由衷地道。

西门晓月给他夹了一块肉,放入他的碗中,“那就吃吧,陪我吃一顿饭,你便去找夏子安,把她抓回来。”

然后,又给他把酒再满上,推到他的面前,媚笑看着他。

夏丞相端起酒一口喝完,然后又胡乱吃了几块肉,便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西门晓月一直都静静地看着他吃,见他放下筷子,也不勉强,只是微笑道:“好,吃完就好。”

夏丞相端正神色问道:“那现在可以跟我说夏子安在哪里了吗?”

西门晓月忽地嗤笑一声,“我哪里会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也不关心她。”

夏丞相眼底闪过一丝被愚弄的愤怒,“你不知道?”

“是的,我不知道。”西门晓月的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轻轻地拍了一下手,门便旋即被关上。

夏丞相心中一惊,猛地站起来,却发现全身失去力气,站起来又马上跌坐下去。

他惊骇地看向桌子上的饭菜,震怒道:“你下毒了?”

西门晓月坐下来,笑容和煦,“放心,这种毒,要不了你相爷的命,只是一些迷药,且下的剂量很轻,只是叫你失去力气,意识飘忽而已。”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夏丞相面容铁青,若不是全身没了力气,他就要当场掐死西门晓月了。

西门晓月端起酒杯,在唇上绕了一圈却没有喝下去,妩媚一笑,“你现在告诉我,你还喜欢我吗?”

夏丞相料想她也不敢对他怎么样,他是当朝丞相,若他有什么事,她这条命也别想要了。

他盯着她,面容变得厌恶无比,“喜欢?你现在有那一分值得我喜欢你?我厌恶你憎恨你都来不及,如果不是你的丫鬟说你有夏子安的下落,我连见都不会来见你。”

西门晓月轻笑出声,眼泪却瞬间滑落,“然则,你一直都只是在利用我?”

“没错,你死心吧,就算你把本相迷魂在这里,本相也不会娶你。”夏丞相冰冷地道。

西门晓月纵然知道,却还是心碎难当,她冷笑,“是的,你都要娶林家小姐了,怎么还会娶我?”

“知道就好,纠缠也没有意思,你是名将遗孀,风光无限,没有必要纠缠着我,于你的名声无益,放开本相,今日这事本相不追究,否则的话……”他的面容一下子变得阴冷无比,“否则的话,本相定要追究你的罪责。”

“追究吧!”西门晓月站起来,冷冷地道:“你认为如今我还怕你追究什么罪责吗?死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个解脱。”

夏丞相只知道西门晓月爱惜羽毛,却不知道一个伤心欲绝的女人,有着怎样的狠绝,一旦狠起来,莫说是名声,就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他扶着椅子想站起来,试了几次,都没办法站稳,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她,一脸不耐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西门晓月从柜子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笑颜如花,“你说呢?”

夏丞相心里开始有些怕了,“你杀了本相,你也逃不了。”

“我说过,我已经不怕死。”西门晓月一步步逼近,狰狞的脸笑成母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