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 慕容桀的下落(1 / 1)

慕容桀虽被捆绑,且满身血污,却竟奇怪地丝毫不显得狼狈,甚至,那张血痕斑驳的脸越发的威严冷峻。

“小子,是谁叫你来的?”慕容桀问道。

七皇子笑了,“皇叔,我自己不能来么?”

“你?”慕容桀冷笑,“你倒是有这个本事的。”七皇子的匕首斜斜地落在他的脸上,冰冷的触感让慕容桀的眸色更冷,“皇叔,侄儿也是没办法了,你也知道,母妃死了,好不容易,以为靠了皇太后这个靠山,却不料老祖宗回宫便废了她,只好求助皇叔

了。”

他说着求助,但是匕首却开始慢慢地印入,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天真,若不是细看,绝不可能发现他眼底的冷毒。

慕容桀的心头是骇然的,虽然知道宜贵妃所养的这个儿子不简单,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冷狠的货。

“你要本王替你做什么?”慕容桀问道,无惧脖子已经开始渗出细碎的血珠子。

手臂,已经有几道他刻下的伤痕。

他听得慕容桀这样说,便抬了抬匕首,有些娇憨地问道:“如果我说了,皇叔会答应帮我吗?”

“那得看你说的是什么事。”

慕容桀从他眼底看出了嗜血两个字,他其实不需要再对自己动手,但是,他看到血眼底就有莫名的兴奋。

慕容桀心底暗暗道:此子不能留。

七皇子说:“那我说了,我要当太子,我知道父皇看不上我,皇叔也看不上我,可如今你落在我的手里,你要活着,就只能听我的话。”

“嗯?你认为,我被困在这里,能帮你夺得太子之位?”慕容桀盯着他,见他仍旧是那一副无邪的样子。

“现在不可以,但是,我们可以去南国。”七皇子道。

慕容桀怪笑了两声,“你知道的倒是很多。”

“是啊,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他又侧头,红唇白齿一笑,“南国如今还不成气候,但是,过两年,过两年就能与父皇抗衡了。”

“小子,”慕容桀失笑,“若本王去了南国,你认为还会受你的摆布吗?”

“当然!”七皇子一脸认真地道:“你服下了毒药,这毒药,只有我有解药。”

慕容桀一怔,连忙运气,果然发现经脉有所阻碍。

他眼底一冷,“你竟然懂得用毒?”“防身的把戏,总得懂一些的。”七皇子轻轻叹息,“皇叔,你真以为,我母妃死了,他的那些人,我便用不得了吗?你知道母妃的身份,我身上有一半鲜卑的血,那些人,可都盼着我成为太子,成为大周的

皇帝啊。”

原来如此。

慕容桀顿时就明白过来了,宜贵妃在宫中本来就培植了不少人,如今她虽然死了,但是七皇子能还活着,那些人便以他为主子了。

他方才还费解,为什么一个八岁小儿,能把他捆绑于此,原来,竟是有人相助。

“我就知道皇叔一定会答应陪我去南国的。”

慕容桀冷冷一笑,“本王还没答应。”

七皇子轻轻摇头,“不,皇叔会答应的,难道皇叔不知道吗?你的王妃如今在八皇叔的手中,他们现在正往南国而去,八皇叔有多憎恨王妃,皇叔不会不知道吧?”

“你说什么?”慕容桀一震,眼神凶恶地盯着七皇子。

七皇子像是受到了惊吓般,往后退了一下,抚住胸口喘着气,“皇叔可别吓唬我,又不是我做的,是八皇叔带走了王妃,他要回南国,要重夺南国政权,有王妃在手,粤东老王爷就得听他的话。”

慕容桀猜测着他话里的真伪,子安有自保的能力,且带有刀疤索在身,按理说,老八是害不了她的。

“皇叔不信吗?”七皇子一副失望的神情,“想不到皇叔竟然不信侄儿,这可都是我的人亲眼看见的,八皇叔身边的商丘,跟王妃说皇叔出事了,王妃就乖乖地跟了他去。”

慕容桀心中暗自思忖,如果子安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被老八带走,老祖宗若回来了一定会带人去追,老八是躲不过去的。

“皇叔啊,回南国可不是一条道,有七八条道啊,你说,八皇叔会选用哪一条道回去?又或者,有没有你我都不知道的道?”

七皇子仿佛看穿了他心底所想,淡淡地提醒。

“还有啊,我父皇是巴不得王妃死的,你说,老祖宗派出去的人或许是会救王妃,但是父皇派出去的人呢?”

慕容桀浑身冰冷,这小子看得倒是透彻,也拿捏了他的弱点。

想了想,他道:“好,本王便陪你去南国。”

七皇子顿时便笑了,一张小脸,如盛开的花朵,说不出的细致好看,“我就知道皇叔一定会答应我的。”

慕容桀瞧着他那天真的脸,心头一阵阵厌恶。

小小年纪,如此歹毒,日后长大还得了?

熹微宫中。

无孔不入的恐惧,一点一点地渗进了皇帝的心底,这种恐惧,似乎是无法压制的,他仿佛能看到自己的生命再慢慢地流失。

太皇太后是回来了,但是,他手上却没有一样可拿捏来威胁她,她看似答应救自己了,但是却是要授意夏子安来救,偏生,夏子安又在这个时候失踪。

他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有一只大手在背后控制,把他这个人间帝王的命捏得死死的,他被恐惧压得喘不过气来。

“包……”

他烦躁至极,想叫人过来,喊了半声,却忽地想起那刁奴已经背叛他死了。

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慕容桀怎逃得了?

慕容桀还在他的手中,他多少有筹码与老祖宗对峙。

“皇上!”路公公小步走进来,他伤势未痊愈,但是,在太皇太后开了药之后,竟好多了。

皇帝瞧着他,眸色渐渐沉了下去,殿中寂静,他的喘气声,越发不平。

“那刁奴,尸体何在?”

路公公心头一怵,“回皇上,已经……已经丢去乱葬岗了。”

事实上,他命人偷偷敛葬了,莫非,皇上知道了?

皇帝胸腔里发出一丝哮鸣声,便似乎有鲜血上涌,他熟悉这种感觉,又要吐血了,血里,还是会有那些细小的虫子。

孙芳儿,你害得朕好苦!

“你的伤,好了?”皇帝盯着他问道。

“回皇上,太皇太后给奴才开了一副药,又给了两颗丹药,如今好多了。”路公公回答说。

皇帝怔了一下,微微抬起的手,沉重无力地垂下,“她给你开药,却不给朕治疗。”老祖宗,你好残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