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
城西住着的,都是京城内最为普通的百姓,所以这边的酒楼客栈等的,价格也都算是便宜。
城西的一家客栈内,二楼的客房当中,烛光摇摆。
“今个已经去过一次了,曾毅没在府上。”
唐寅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徐经一眼,声音中带着一丝的嘲讽之意:“如你所说,如今曾毅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平日里呆在府上的时间估计不会多。“
“咱们也总不能每天都在他府外面候着吧。”
“而且,若是太着急去他府上求见,只怕会让他心里生出疑虑。”
唐寅虽然经历了科举的案的事情,狂傲的性子被磨平了不少,甚至,一度还有反省的时候,可最终还是架不住徐经的利诱,还是跟他来了京城。
“不着急,不着急。”
徐经笑眯眯的开口,端起桌子上的酒壶,亲自给唐寅跟前的酒杯添满了酒水,方才接着道:“咱们两个如今这种情况,凡事自然是要一步一步稳当些的好。”
“反正如今咱们两个也没别的事情,时间充足的很。”
“既然今个没见到,那也别着急,在过几日在去他府上,总是能见到的吧?”
如今徐经对唐寅的态度可是十分的好,毕竟他徐经和曾毅之间可是没什么关系的,至多是曾经说过几句话罢了。
所以,想要搭上曾毅这根线,肯定是要靠唐寅出马的。
这种情况下,徐经岂敢对唐寅不好?
“徐兄啊,到现在了,你总该说说到底是谁……。”
唐寅脸色凝重的看着徐经,他如今虽然已经被说动了,可是,有的事情还是必须要弄清楚的,比如,是谁告诉徐经曾毅成了太子伴读的。
又比如那人为何要徐经去寻他唐寅来搭上曾毅这条线。
这些事情,若是弄不清楚,唐寅是绝对不会放心的,毕竟他是经历过一次大的挫折了,不想在有任何意外发生了。
“这事你知道不知道的,有什么用处么?”
徐经没有回答唐寅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了一句,道:“只要咱们能够搭上曾毅这条线,其余的,咱们大可以不予理会。”
“若是对咱们有利的事情,咱们可以考虑一番,可若是让咱们落些把柄什么的,咱们大可以不做。”
徐经嘿嘿笑着,仍旧没告诉唐寅实情,但是,这话却是他的心里话了。
双目盯着徐经,过了好一会,唐寅嘴角才浮起了一丝的笑意,一手端起跟前的酒杯,冲着徐经晃了晃,没有说什么,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将酒杯放下,又夹了几口菜,唐寅方才缓缓开口,道:“你说的这话,倒是有几分的道理。”
正如徐经所说,知道对方身份与否,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从中取得好处。
他唐寅又不傻,有好处的事情,他可以去做,甚至若是日后他搭上曾毅这根线后,接触到太子,那人在找来见他,这都可以。
但是,若是让他做一些可能留下把柄的事情,唐寅就不可能去做了。
“伯虎兄,日后你可千万别忘了小弟。”
“虽然此次为了让你回头,小弟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可这也是为了你好啊。”
“你想想,这么大好的机会,若是不用一下,日后可就未必会在有机会了,真要等曾毅飞黄腾达之后,在想搭上他这条线,可就不容易了。”
“虽说这一时伯虎兄你的面子是落了,可总比真的一辈子就这么没了功名的强吧?”
徐经脸上充满了笑意,带着讨好之色,毕竟,他现在就要靠唐寅了,陛下下的圣旨,肯定不可能更改。
可是,若是能攀附上太子,他们尽心伺候,讨得太子信任,日后就算是不恢复他们的功名,也可以给他们安排一些位置的。
比如锦衣卫等等的位置,不需要功名也行的。
如今,徐经心里最为担心的,就是唐寅真要攀附上曾毅之后,不在搭理他了,毕竟之前他曾经说过许多的难听的话。
不仅仅是在之前说服唐寅的时候说过,尤其是科举案之后,他更是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虽说那是因为唐寅嘴巴不严,造成了如今的结果,所以他才恼怒大骂的,可谁让形势比人强,如今他必须要巴结着唐寅。
漫不经心的看了徐经一眼,唐寅嘴角微微上扬,心里竟然多出了几分的畅快之意。
“放心吧,唐某并非是那种不知好歹之人。”
唐寅缓声开口,他自然知道徐经心里在担心什么,但是,他也的确厌恶徐经,厌恶他这个曾经的好友了。
但是,科举案的事情,的确是他唐寅做错了,是他唐寅这边先松口了,所以,这事是他理亏。
在唐寅看来,当初他既然连累到了唐寅,做错了,那等他这次通过曾毅结实太子之后,给徐经一次机会,这也就足够了,至于能够把握住机会,就看徐经自己的了。
若是能把握住机会,总比会试头名还要厉害的,他唐寅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不知不觉的,唐寅心里那股被压下去的傲气又一次的升了上来,只不过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大恩不言谢。”
冲着唐寅拱了拱手,徐经语气里充满了凝重感激之色:“日后小弟定以伯虎兄马首是瞻。”
徐经又不傻,这个时候,自然是要低头的,毕竟他如今的希望可就在唐寅的身上了。
若是能讨得太子欢心,比科举什么的都要有用,日后自然会飞黄腾达的。
这个时候别说是让他冲着唐寅说几句好听的话了,就算是唐寅让他为奴为婢,这个时候他都会高兴的应下的。
至于以后会否翻脸,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行了,时候不早了。”
唐寅看了看已经快要燃尽的蜡烛,放下手中的筷子,打了个哈欠,他这段时间过的日子和之前没有落魄之前可以虽说有所不如,但也比他离京的时候要强的多,反正有徐经从旁边出银子,到底多了多少银子,他也不用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