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今钱塘县的衙役们也都是重新挑选的,之前的衙役全都被赶回去,不在录用。”
“虽县丞和主薄被压在大牢当中。”
“可如今下官就在这钱塘县,等他日下官回杭州的时候,自会暂令同知前来总领钱塘之事,直到吏部重新派遣官员来钱塘县。”
赵长春冲着曾毅拱手,抱拳,算是完成了曾毅交代的事情。
他是杭州知府,自然是不可能长期留在钱塘县的,如今是曾毅这个钦差在钱塘县,所以他才会留在这里。
等曾毅这个钦差一旦离开,他肯定也是回杭州的。
到时候,钱塘县就在无一个官员,所以他才会说让同知前来。
这个安排,也算是十分的稳妥了。
果然,曾毅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的笑意:“好。”
“这段时间,也是让赵知府你辛苦了。”
“若非是有你从旁协助,甚至是和安康候府虚以为蛇,本官并不能如此容易就掌握了安康候府的证据。”
“如今,安康候府被查抄,这里面可是有你不小的功劳。”
曾毅这话,并非是在敷衍赵长春,虽说赵长春之前和安康候府有所亲近,可却并无真正共同做过什么事情。
而且,赵长春这个杭州知府也算是能够幡然悔悟了,更是立下了大功,对此,曾毅自然不可能揪着之前的事情不妨。
毕竟这赵长春的官声也算是不错的,有些事情,可以暂且原谅的。
当然,若是日后这安康候父子真的供出了这赵长春的什么罪状,那,可就不好说了,能否将功折罪,可就不一定了。
“大人过奖了,全都是大人您亲自坐镇钱塘,才会查货如此悬疑已久的大案……。”
赵长春脸上不见有丝毫的喜色,只是不停的自谦,毕竟他心里清楚,他站在曾毅这边,原本就有将功赎罪的心思,所以,他虽然有功,可是,到底如何,还要看曾毅的决断了。
“你的功劳,本官会如实上奏朝廷的。”
曾毅点了点头,也没在多说什么,至于朝廷如何赏赐赵长春,这个曾毅可就管不着了。
“那前任钱塘县捕头徐高原如今病情如何了?”
曾毅开口询问,这徐高原虽然是重要人证,曾毅足够关心,可也不可能是一直盯着的,毕竟若是盯得紧了,指不定还会加重他的病情。
更何况,曾毅是钦差,在这徐高原眼里,就是天大的官了,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在他跟前的好,若不然,哪怕曾毅不询问案情,也会增加他的压力。
而赵长春则是不同,虽然他是知府,可是,知府比起钦差来,已经差了不小的档次了。
“回大人的话,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今个早上下官询问大夫,说是这徐高原病情稳定,若是不出意外,在过个三五天,应该也就痊愈了。”
赵长春赶紧回话,他和李建胖两人平时负责此事的,所以,对此他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的。
毕竟赵长春也是知道这徐高原的口供,是极为重要的。
“恩。”
曾毅满意的点了点头,能够痊愈,这就很好了,不过,当初他还一直以为这徐高原是装疯卖傻,倒是没想到,这徐高原是真的疯了,只不过是时好时疯罢了。
“大人,恕下官说句不吉利的话,以下官来看,这徐高原未必就知道什么重要的情况。”
赵长春眉头略微皱了起来,这段时间,他也算是摸清楚曾毅脾气了,知道只要他没有作恶,一些正常的意见,哪怕是说出来有些不好听,曾毅也不会因此而发怒责怪的。
见曾毅果然没有开口阻止的模样,赵长春继续开口,道:“这徐高原只不过是一个钱塘县的捕头罢了。”
“安康候府就算是真做了谋害知县的事情,他也不可能知道的,他根本是不可能搀和进这个案子的,侯府也不可能傻到让他搀和进这个案子,若不然,他早就被灭口了。”
“更何况,他一个捕头,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做。”
“而且,县里的那些个衙役们,根本就没有一人知道此事,或者说是发现过什么线索的。”
“所以,依着下官来看,这前任钱塘县普通徐高原,更多的,其实不过是意外撞见了什么事情罢了。”
“而这意外撞见的事情,或许有用,但是,作用未必会有多大。”
赵长春一口气把这话说完,有些略显不安的看着曾毅。
微微点了点头,曾毅脸上不见有丝毫的难堪之色,反而是笑了起来,道:“你这话,本官自然清楚。”
“早在前去侯府拿人之前,本官就想到了这些。”
曾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叹了口气,道:“已经过去数年的案子,想要重新查起,许多的证据,都是寻不到的。”
“比如知县暴毙当晚衙门值夜的衙役的情况,比如当晚侯府的情况,等等,这些,已经无人知晓,也无从查起了。”
“所以,若是想要拿到十足的铁证,然后去侯府拿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本官才会在拿到了差不多的证据之后,先行拿了侯府。”
“最起码,如今咱们掌握的证据虽然不是铁证,可是,侯府若是一直喊冤,那他就必须要解释清楚,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寻疯药,然后派人暗中去给徐高原灌下。”
“甚至,当初三任知县暴毙,一任知县辞官之后,徐高原已经疯了,侯府的小侯爷为何带人亲自去要给徐高原灌下疯药……。”
“这些,都是侯府不能解释的。”
“而且,如今那小侯爷的随从已经供出了他的其他恶行,暗中强抢民女,之后进行杀害……。”
“所以,哪怕是咱们真拿不出几年前案子的铁证,可是,这安康侯府,注定是要绝后了。”
“就算是此案牵扯不到安康候赵德行的身上,可他纵子行凶,教子无法,以至于闹出如此大案,他这爵位,怕是也要保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