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终是要娶她的,不是么?”
既然事情已经定下,在这里多费唇舌又有什么用处?
梁子意实在是不解,既然事情已经有了了结,为什么阿遇还要在这里跟自己做出情深状。
难道他想要她为妾不成?
只淡淡的一句话便把阿遇给噎住了,他看着梁子意许久,眼中满是苦痛,“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子意,你信我么?”
“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干系?”梁子意坚定的将自己的双手从阿遇的手中抽出,“你既已决定娶萧姑娘,便该跟我断个干净!如若不然,那你便是害了我!”
“我不!”
似是被梁子意的话刺激到了,阿遇立即坚定的嘶吼出声,拉着梁子意的手,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意思。
“子意,我不会断了对你的念想的,我也不会……也不会害了你,你放心,我会来娶你的,一定会!”
见他这般坚持执拗,梁子意轻嗤了一声,对阿遇的话嗤之以鼻,“你来娶我?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已经跟萧姑娘订了婚期了吧?难道你还能换新娘不成?”
上下打量了阿遇一眼,梁子意心里的嘲讽更甚,连带着嘴上也不留情也起来。
“还是说,你想要成婚当日让萧姑娘血溅当场我来做填房,亦或者,你想娶我为妾?”
越是看阿遇,梁子意越是觉得他身上有童老爷的影子,一样的多情。
“不不不,我当然没有让你为妾的意思。”阿遇被梁子意的说法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他诚恳的看向梁子意,道:“你放心,萧姑娘做不了我很久的大娘子的,若是你愿意,可以先进来做平妻,亦或者等到时候,再……”
“够了!”梁子意忽然大喝出声,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阿遇一眼,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早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还不信我,而今可信了?你与你爹一样,多情、薄情,且自私。”
见阿遇脸色逐渐苍白,梁子意心中莫名的有些痛快,“你觉得与我做这些承诺,我便应当理解你、不计较,并且感恩戴德么?我告诉你,你能感动的唯有你自己罢了!”
恨恨的看向他,梁子意继而又道:“我今儿把话放在这儿,你娶了萧姑娘以后便与我再无缘分,不管她在于不在都是一般!”
见她这般,阿遇一时有些慌了,连忙软言开口,“子意,你又何必……”
梁子意没有听他说什么的意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傲然看向阿遇。
她神色十分坚定的道:“我告诉你,我要做,便做原配嫡妻!你要娶我也只能叫我做正妻元配!填房、平妻、妾侍,你想都不要想!”
没有想到梁子意竟然这般决绝,阿遇微愣,看向梁子意哀求道:“子意,我当真是有苦衷的,我只认你与我共度一生,你又何必……”
“我说过的话,永不更改。”
打断阿遇要说的话,梁子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心中一阵疲惫,忽然对他福身,道:“请县丞大人今后唤民女为梁姑娘。”
这还是阿遇第一次看见梁子意这般冷漠且疏离的眼神,他忽的心头一痛,恍惚间觉得,他与梁子意之间的距离,已经十分遥远了。
见阿遇好似受了重大打击的样子,梁子意不禁心头一软,不管而今她与阿遇如何,可至少,阿遇是她真心对待过的人。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深深的看了阿遇一眼,梁子意留下这一句话,转身便走,背影干脆利落似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可转身的瞬间,却不自觉的掉下泪来。
她终究,还是对阿遇有感情的,只是自己往常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不会放弃的!”
梁子意不知走了多久,阿遇的声音远远传来。
脚步微顿,她没有转身,只是接下来的步伐少了一丝迟疑,多了一丝一往无前。
站在主院门口,丽香见梁子意出来了,赶忙上前,“姑娘,我……”吞吞吐吐的话才说了一半,便瞧见梁子意满脸的濡湿,不禁惊愕道:“姑娘,您怎么了?”
说话的力气好像在阿遇跟前全部都用完了,梁子意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
不理会丫头们关切的目光,梁子意只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紧闭房门谁也不理会。
她而今,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回。
将李学义叔侄送走了之后,郑阿柔见梁子意一直都没有回来,又见阿遇整个人好似受了莫大打击的样子,大抵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阿遇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可是毕竟梁子意才是她姑娘。
就算心疼,郑阿柔也只有心疼梁子意的份。
跟梁大说了一声之后,郑阿柔便到了梁子意处。
她先是听丽香以及其他人说了一下梁子意的反应,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
丽香担忧的看向郑阿柔,道:“夫人,姑娘会不会……”想不开啊?
“应该不会。”梁子意是个什么性格她是知道的,为了这种事情难过哭个几天还有可能,可若是做出不理智的事情,那是万万不会的。
原本丽香心里有一万个担心,可瞧见郑阿柔这般斩钉截铁之后,总算放心下来不少。
“那……夫人可要去瞧瞧姑娘?”
郑阿柔此时没有心情纠正丽香的称呼,微微颔首,道:“你们自去忙罢,不用管我。”
与梁子意说话是她们母女的事情,想必这种事情梁子意也不想让旁人看笑话。
听见郑阿柔来了,梁子意便是再怎么不想见人,也只能将门打开。
“娘,您进来吧。”
浓浓的鼻音与哽咽让郑阿柔心头一酸,她捧在手心里十几年的姑娘,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原本还有些同情阿遇,可在见到梁子意了之后,郑阿柔是半点心疼也没有了,反而还有丝丝责怪。
既然决定了要娶梁子意,那就不要跟旁人有牵扯,若是决定了放弃,那就不要再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