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追出去,一把抓住钱一,才发现九哥也在,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里到底不同于一般的赌厅,一只脚狠狠踩在钱一的新鞋上,脸上堆出了极真诚的笑模样,冲着九哥点头施礼。
“章文?在这可不许胡闹!对了,纪清最近怎么样?”九哥一身唐装,脚穿布鞋,左手夹着雪茄,右手拖着两个钢胆,在手里熟练地转着。
“好着呢,就是赶着做了两双鞋,很辛苦,还有人赖着工钱不肯付。”章文嘴里笑着,脚下踩得更用力了。
钱一被踩的直呲牙,又不敢乱动。
九哥朝着两人瞄了一眼,转身踱着四方步走了,边走边说了句:“哼!鞋不错。”
“嘿嘿!听到了,鞋不错。明年连你师父一起等着光脚吧!”章文低声在钱一耳边阴险的说。随后,又回到七宝厅去了。
“三师兄,这货最擅长的就是拿师父来威胁我们!”范志成凑到钱一跟前提醒道。
“就他?我略施小计就能搞定《 !听到没,刚才师父说什么----鞋不错!”钱一也学着九哥的样踱着四方步摇头晃脑的走了。
“嘿嘿,还不知道谁搞定谁呢?”范志成也学着钱一的样踱起步来,就是这姿势太难看了。
……
回到七宝厅,章文看到朱文宇正犹豫不决的拿着20万的筹码,看样子是准备加注,牌路是一路长庄。
“加呀!真么好的路,你想什么呢?”章文看着朱文宇催促他。
朱文宇不是不敢押,而是忌讳对面的一个赌客,他认出来的那家伙好像是副厅级的某领导,朱文宇好听他做过报告。这这领导已经连输了好几把了,有点发犟,非要押闲。朱文宇已经连赢了三把了,但是现在对方又是50万早早的放在了闲上,他很有些忌讳,不愿得罪这位。
章文也看出了点玄机,心里很是看不起这帮人,见了领导点头哈腰,见了下属趾高气扬,都这副德行。
这种地方的荷官是不会催促你下注的,所以朱文宇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旁边的一位穿白衣的文质彬彬的赌客对着副厅级皱了皱眉:“押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副厅级不情不愿的把筹码又移到了庄上,这下朱文宇也松了口气把20万也压了上去,连博牌也轮不到了。
果然还是出庄,副厅级虽然赢了,但也没见有多高兴,闷闷不乐的起身出去了。
白衣人很友好的冲章文笑了笑:“运气不错,继续?”
“嗯!”章文也点了点头,这白衣人看着极其温和,但是气场绝对比那副厅级来得大的多,连章文都感到了压迫感。
直到把这一路庄打爆,朱文宇连忙收拾筹码离开七宝厅,他感受到的压力太大了。
赢利不错,这一路庄上的猛打,使得朱文宇已经赢了200万了,章文帮他先还掉了200万的欠款,又给他提了200万的泥码。这样一来,此行再怎么样也不会输了。
接下来就轻松了,朱文宇混在七宝厅里,跟着领导们下注,输输赢赢,到了星期一下午,朱文宇有些吃不消了,一晚上没睡。看看这次赢回来了280万,也算是不错了,虽然总账还输120万,但是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他找了个按摩会所,休息去了,等着晚上的飞机回去。
章文这次倒是换了1200万的码,有7万多的抽水,这也是有史以来赚的最多的一次,本来朱文宇还想给他拼满10万,被章文拒绝了。
心里高兴,章文自己也跑到葡京的大众厅里三百,伍佰的玩了一会,不过运气好像差了些,打到哪输到哪,好心情一会功夫就被磨没了,看哪一个台子都像邢寡妇光顾过,直到手里的钱缩水到了5万的时候,章文不敢玩了,太背了,十把里赢不了三把,心想这老白带着邢寡妇乱穿了多少个台子啊?怎么到处留有邢寡妇的芳踪呢……
离开澳门之前,钱一悄悄地来找章文,虽然嘴里说的挺硬,但是还是很头疼的,这章文就是个无赖,要想搞定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果然,章文见了钱一又开始放刁了,不知道提了什么要求,钱一才苦着脸走了。
回到家,都十点多了,章文倒头就睡,他也一天一夜没睡了,手机也一直没开。
……
第二天,上班后,章文用单位的座机打电话给时静,居然关机了,呵呵,很聪明嘛!看样子该来的已经来了。章文想了想也没开机。先混到下班再说吧!
……
还是先说说老白这吧!老白这两天可是遭老罪了。镇上的大大小小的老板娘自发的组织了起来,围剿老白的老窝。老白家算是倒了霉了,玻璃窗被打破了,时不时还飞进来个土豆番茄什么的,也就是老白住的最高层四楼,要不还不知道什么定西飞进家里来呢!楼道里全是烂菜叶,臭鸡蛋,各式各样的垃圾,最后门上都泼满了油漆,泔脚,最后连大粪都要挑上来了。这些老板也真舍得下本钱,给了老白的隔壁邻居一家发了1万块,让他们都暂时搬到乡下老屋去住。
老白怒气冲冲的想要理论一番,马上被烂菜叶,臭鸡蛋给打了回来,火力太猛了!报警,警察来了也吓了一跳,这战场太惨烈了,整个楼道都没办法下脚,简单问了问,没有人员受伤,立马离开了,味道太难闻了。
老白一通电话才明白这些暴民为什么对自己如此的深仇大恨,不就是带了邢寡妇去澳门溜了一圈,至于吗?再说自己也输了几十万呢!老白郁闷极了,现在成了镇上的公敌了,警察又不管,连家门都不敢出。可是这家里也呆不住啊?味道太熏人了。乘着半夜,老白踮着脚尖悄悄地溜出了家门。
先饱餐一顿,再找了家旅馆住了下来,打电话问邢寡妇,还好,邢寡妇的房子是公房,有物业管理的,保安拼死的阻挡了这帮老板娘,还报了警,才算没让这帮老娘们冲进来,邢寡妇现在早上四五点就去买菜,回家就不出来了,至于两人开的棋牌室早就没人敢光顾了。
老白住在旅馆里,心里后悔不已,没事带邢寡妇去澳门干什么?还得自己也两次输了40万,还弄得有家不能回。再和这邢寡妇搞下去会不会把命也送了?老白心里发憷,跑到寿衣店买了白布,好大一块,再买来毛笔墨汁,上书三个大字:
我--错--了
连夜回到家找了根竹竿挑了出去。
……
相比老白的郁闷,施光明等人的心情就是焦急狂怒了,王学伟没有回来,电话始终是关机,一帮人拖着李燕辉去房产公司查验房产证,结果是假的,明白了,王学伟肯定是不会回来了,再赶到王学伟的住处,人家早就换了房主了,人家拿出来的房产证才是真的。
几个女人马上就哭天抢地的嚎了起来。熊大伟拽住李燕辉喝问王学伟的下落,李燕辉整个人都已经傻了,这一下自己等于欠了一百多万的债啊,这王学伟也太狠了。自己现在住的房子是王学伟出钱组的,还有两个月就到期了。
一帮人还不死心,租了一辆面包车直奔蕰州,李燕辉也得跟着去,现在他们已经有意无意的把李燕辉看起来了,因为钱是交到她手上的。到了蕰州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都死了好几个人了。想找王学伟的老婆,早就失踪了,而且两人早在两年前就离婚了,平时只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完了,这是彻底的没希望了!熊大伟又急又气,已经一个耳光煽到了李燕辉脸上,施光明连忙制止住熊大伟的暴行,现在既要看住李燕辉,又不能让她产生自杀的念头。
一帮人又心急火燎的赶回来,都集中在李燕辉现在住的房间里,也没心思上班了,能请假的都请了长假,不能请假的也称病不去上班了,全部家当都没了,还上个屁的班啊!有的夫妻俩已经开始相互埋怨了,甚至还动了手。
“报警吧!”施光明闷声问大家。
“报警有什么用?人家早就报警了,就算是抓住王学伟也是先还银行的贷款!”熊大伟悲哀地说。
“那怎么办?我不管,我的钱都是家里的老本,还有些是借来的,要不回来等于要我死!”另一个同学叫道。
“谁不是把老本都投进去了?嗤!”熊大伟哼道。
“章文,找章文,王学伟最怕他。”不知是谁想到了章文。
“那要找得到王学伟才行,找不到人,王学伟怕个屁呀!”
“哎!说不定找章文真的有用。他认识的人都是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施光明心动了,哪怕是一丝的希望也好啊。
“对,对,找章文,同学一场,他总不见得见死不救吧?”
“就是,他说不定早就知道了,要不许林的钱,莫心兰的钱会那么快取出来?”
“快打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