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沉婉刚回到家中就接到了陈归人的电话,说的很简单,已经查到江漫的住处和情况了,江漫,二十八岁,H省名牌大学金融贸易专业本科生,家境清寒,父母是双职工,母亲在她十九岁时下岗,目前在早市卖菜,父亲在一家工厂打更,还有一个姐姐,嫁到了外地。江漫进入岳氏不久,就被陈顺之看上了,江漫是个很有心计的女孩,坚决拒绝了陈顺之金屋藏娇的提议,坚持上班,只是换了工作,去了陈顺之朋友的贸易行做职员,现在已经从文员升为业务部经理了。五年前生了一个私生女,在她父母那以姐姐女儿的名义抚养。
岳沉婉放下电话就看见二婶神采飞扬的进了门,佣人们麻利的记过她手上的好几只购物袋,显然刚刚上街扫货回来。见到岳沉婉在就故意炫耀道:“看看,二婶今儿可买到好东西了,这个是大卫杜夫新出的香水,这个味道好清新的,售货员说最适合我这个年岁的女人了,成熟优雅,这个是夏奈尔今夏的新款,怎么样?好不好看?我看了宣传,那个叫什么来的,哦,那个维多利亚今年在巴黎时装周时穿的就是这款,到底是外国名设计师设计的,手工也好”
岳沉婉笑嘻嘻的看着二婶炫耀,半晌跟了一句:“二婶,我已经三个月没拿到零用钱了”
蔡二婶马上上演变脸绝技,哭丧着脸道:“哎呦,我的大小姐,你不知道啊,咱们家这个月入不敷出啊,你爷爷买了一副什么古董画,你叔叔这个月外面应酬多,你弟弟又参加了什么小学生交流夏令营,要去美国,你表姐在法国一个劲的跟我要钱,我都没钱给她邮,我总说,让她别当自己是什么小姐,一个人在外面省着点花嘛,我这些衣服啊,都是我娘家给我拿钱买的,我好歹也是咱们家的少奶奶,出去总要给你叔叔撑个门面的”言外之意,你表姐在外面都没钱花,你也好意思跟我要钱?
佣人们都很有眼色,一见到家中经常上演的这一幕立马都闪人,心里盘算要多久出去收拾烂摊子,比如残碎的餐具杯子什么的。
岳沉婉头一次没马上愤怒的跟二婶辩驳,而是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脸犹豫惶恐的小可怜架势,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二婶啊,我那个,我二叔是不是老不回家啊?”
蔡二婶虽然不聪明,却很有几□为女性的敏感,尤其自己的丈夫人到中年却温文尔雅,很有女人缘,她平时看的很紧,所以她马上有了警惕心:“你什么意思?”
岳沉婉吭哧吭哧半晌,也说不出的痛快话,蔡二婶是个急性子,追问:“说话啊,你想急死我啊!”
“那个,我昨天放学跟同学逛街时,看见二叔跟一个女的”
“什么?在哪儿?那个女的长什么样?”
“我吓了一跳,我那个同学偏偏认识那个女的,还说那女的就住在她家隔壁公寓,她总能看见二叔来”
“什么?”蔡二婶惊的满脸肌肉都僵直了,自己这么百般防范居然还有女人是漏网之鱼?二婶简直出离了愤怒,一把抓住岳沉婉的胳膊,正好抓住了今天姜向晚抓青的部位,岳沉婉立刻疼的浑身一激灵。
“叫什么?在哪儿住?快告诉二婶!”总算还有几分清醒,蔡二婶努力的缓和嘴脸,可那通红的眼睛还是看着很狰狞:“阿婉,咱们娘们才是一家人呢,是不是?二婶嫁到你们家快二十年了,你总不能帮着外人不帮二婶吧?”
岳沉婉可怜兮兮的看着二婶,满脸同情,伸出小手道:“二婶,我明儿有同学过生日,我零用钱能不能多少”
蔡二婶的脸都绿了,手抬起来想揍岳沉婉,想起还要逼问那个女人的事情,咬着牙放下手,从皮包里翻出钱包,拿出一万块钱现金扔给岳沉婉:“拿着,剩下的,明天给你!”
岳沉婉感激涕零的接过钱,一脸同情的道:“那个女的叫江漫,在华南路上那个漫步巴黎公寓三十二栋住。”又补了一句:“二婶,你可别告诉二叔是我说的,二叔会生气的”
她拿着钱走到楼梯口,回头看了一眼一脸阴霾沉思,面孔有些狰狞的二婶,鄙夷的一笑,二婶是个有些市侩和小聪明的女人,估计明天就会找私家侦探查问江漫的事情,到时候,岳家应该会很是热闹些日子的
她兴冲冲的打了个响指,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趁着课间找到了陈归人,将手上的一万块钱全给了陈归人:“拿着,给那些给你跑腿办事的小弟们喝茶用。”陈归人挑着眉毛看看她:“干嘛?给辛苦费啊?”
“想当大哥,没钱没势也不行吧?我不信你们家能给你零用钱!”
当然没有,陈归人在陈家属于人厌狗嫌那类,陈龙的妻子杜秀秀对这个私生子十分厌恶,觉得自己能让他吃饱饭让他上学就不错了,哪里还能给什么零用钱。陈归人的零用钱都是老爷子想起来给的,加起来也没有几千块钱,老爷子也怕儿媳妇觉得自己对个私生子太好伤心,所以平日里对陈归人很淡漠,陈归人一穷二白的时间比较多。
陈归人看着手上的一叠钞票,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这是他两辈子第一次有女人给他钱花。
“我记得,你们家对你也很苛刻,你平时手上也不宽裕吧?”他语气有些艰涩,声音低哑。
岳沉婉明朗的笑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是我从我二婶手里敲的,对了,你还得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
“两天后,把拍到的照片和视频发到网上,让这件事曝光,但不要让人查到地址,小心点知道吗?”
“为什么?”陈归人有点不明白了,这件事曝光对她有什么好处。
“只有这件事曝光,江漫才能名正言顺的把她的私生女领进门,这件事才能惊动我祖父,岳家才能热闹,他们热闹起来,我才好浑水摸鱼啊!”岳沉婉神采飞扬,一双白皙修长的腿在栏杆上晃啊晃的,看的陈归人有些嗓子发干,他虽然顶着个十五岁男生的皮,可骨子里毕竟是个三十八岁的成熟男人,目前只能靠五姑娘解决生理问题,觉得十分难熬。
岳沉婉的生活十分规律,每天上学、放学,去姜家陪着姜向晚针灸、斗嘴,在姜家吃过晚饭回家。
继第一天在姜家把胳膊捏青之后,第二天岳沉婉在进门时被从天而降的一盆水淋成了落汤鸡,岳沉婉也没客气,立刻冲过去将身上的水蹭了姜向晚一身,然后趾高气扬的去浴室换洗。第三天,她的椅子上有了胶水,站起来的时候裙子被撕破,险些露出内裤,岳沉婉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饭碗扣到了姜向晚的关键部位。第四天,她先发制人,早早就去了姜家,趁着姜向晚沉睡,用绳子将他困住,美美的给姜向晚画了个彩妆,还用手机拍照留念。
姜家人现在已经对这样没有技术含量基本有些弱智的恶作剧熟视无睹了,张涓认为这是青梅竹马的小情侣增进感情的游戏,对于儿子终于重新振作,并且获得重生的机会她心里充满了感激,姜向晚自小是个少年老成的孩子,十一二岁就是一副君子如玉彬彬有礼的绅士摸样,十三四岁就有小女孩送情书,送礼物,主动表白,他对女生从来都是疏离淡漠的,没想到,这次病了,倒像忽然成了孩子似的,有了童稚的心,张涓对儿子的前所未有的活泼充满了喜悦,觉得儿子这会非常可爱,这才是一个十七岁男孩该有的样子,认定岳沉婉就是自己的小儿媳,干脆上街大肆购买了一堆十几岁少女的衣衫鞋袜留着给岳沉婉备用。姜向东持保留态度,他总觉得岳沉婉有些说不出的不对劲,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她有些超出年龄的勇敢和能干了。姜向阳倒很喜欢这个小弟媳妇,每每见到了都要逗上几句,尤其看到弟弟被画的比女人还精致娇媚的模样,笑的前仰后合,姜向晚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看着岳沉婉:“你好样的!”
岳沉婉笑嘻嘻的仿照英国绅士,将右手放在左胸前,浅浅的鞠躬:“美丽的天使啊,你是从哪里降落的,你的光彩简直照耀了我的心灵,你看到了吗?黑夜因为你的到来而焕发了光彩,欧,亲爱的美人儿啊,请来我的怀里吧”
全家人都在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