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绝了啊,死者皮肤、粘膜均呈樱红色,尸斑也呈樱红色,血液和各脏器都比较鲜红,肌肉也表现红色,特别是胸大肌尤为明显。者是典型的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的表现啊,可现场早就断了煤气,也没有煤油炉,他们是怎么中毒的?”法医阎博捏着下巴感慨。
岳沉婉绕着尸体转了一圈,抬起梁诺的下颌,他的下颌被什么勒出一道青紫色的痕迹。另一个死者梁诺的妻子下颌也有类似的印记,不过不是很明显。
“因该是氧气面罩一类的东西,另一端可以接在小型的煤气罐上,死者只能呼吸道一氧化碳,梁诺因为胖,氧气面罩的勒痕会比较明显,他妻子比较瘦,看不太出来。”
阎博啧啧称奇:“靠,亏他怎么想出来的,用煤气罐氧气罩杀人,真他妈有想象力!”
经过调查,警方很快查出这间屋子的前任主人郭大龙一家跟梁诺的纠葛,
“这清理者是准备替天行道?代替我们警方出演正义使者吗?这是对我们警方*裸的挑战,如果这起案子再这么发展下去,市民会认为清理者更能伸张正义,如果任由这种情绪滋生下去,法律的威严会受到公众的质疑,社会秩序会被破坏,人们会认为,这种随意裁定人生死的行径才是正义的,那么这个城市会变成什么样子········”市局的局长在会议上狠狠的拍了桌子,大为光火,要求专案组限期破案。
姜向阳的屋子云烟缭绕,因为工作的关系,几乎所有的刑警都是老烟枪。熬夜、蹲守、跟死尸打交道,没有烟跟着简直要活不下去。
岳沉婉从早上跟着出现场一直到现场勘查,尸检,路线分析,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只吃了一碗面,饿的浑身无力,小脸煞白,捂着肚子窝在椅子中装死。
姜向阳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拍了一巴掌:“醒醒,开会呢,大小姐,你给点面子成不成?”
岳大小姐睁开昏昏欲睡的眼睛,没精打采的道:“我饿死了,你再不给饭吃,别说面子了,里子都不给你!”
一屋子人轰然笑起来,姜副局成日吹胡子瞪眼睛的,跟手下兄弟混的一身匪气,就是拿这个小弟妹没招。
“靠,行,祖宗,你说吧,要吃什么?你就是要吃龙肉,哥都给你找去,你只要给我说说,你对案子的看法,给个方向,你随便点地方行不行?”
岳沉婉眨眨眼睛,横了他一眼:“说好了啊,听者有份!”周围人顿时欢呼雀跃。
姜向阳咬牙切齿:“行,妈的,你要不坑我不是你风格是吧?说吧!”
岳沉婉站起来,清清嗓子道:“我的意见,这四起案子分别是两个人干的·······”
众人震惊,两个人?因为是连环凶杀案,大家一致的认为凶手是一个凶残成性的男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作案,不仅胆大心细,而且疯狂嚣张。
“团伙作案?”
“不是团伙,是单人作案,不过这两个人彼此知道对方,我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方法联络,但是他们是彼此欣赏的,甚至,在用这种方法彼此致敬。先来说说第一个凶手,杀死姜向东、宋羽和林德乔的人,他的作案手法粗糙蛮横嗜血,充斥着暴力和血腥,从作案手法上看,他应该是一个三十到四十岁的男性,身高一米八以上,孔武有力,有从军的历史,单亲家庭长大,离异或独身,他是跟随男性亲人长大的,所以他对男性有着对立和仇恨的态度,说明他在成长过程中,有被男*的经历,这个人有独立的住房和车子,有敏锐的观察力,这是他在部队从军时养成的,他的性格沉闷寡言,但有时激烈暴躁,尤其时看到血的时候,会格外刺激他。这种不稳定的性格让他比较不容易融入人群,大家可以着重调查那些在部队因伤害或打架情节严重被迫退伍的人。他做着比较自由粗糙的工作,类似于水暖工、货运司机之类的工作,人缘不坏,但跟任何人也不会深交,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是个独来独往的人。”
“再说说另外一个凶手,杀死郝蕊和梁诺一家的凶手,这个人起到更为主导的作用,他非常聪明,拥有高学历,有一定的鉴赏品味,英文很好,有轻微的强迫症,对自己要求的事物非常执着,从他杀死梁诺一家就可以看出来,他其实可以用最快捷有效的方法,直接去梁家杀死他们,可他宁可冒险,也要把梁家人全都绑架到郭大龙的屋子里来,为了让梁诺体会到跟郭大龙一样失去爱女的痛苦,他选择在梁诺面前勒死梁馨,他是一个对事物非常偏执的人。他应该有留学经历,是个智商和情商都很高的男性,年龄介于三十到四十岁之间,比较瘦弱,有一定医学基础,从他奸尸一事可以看出,他跟女性的性关系并不和谐,甚至是仇恨的,他的婚姻状况应该是离异或独身,从事比较体面的工作,例如医生、教师、律师之类的,哦,我建议对凶案现场进行隐蔽式监视,很多连环凶杀案的凶手都有重回凶案现场的习惯,可以让他们重温杀人那一刻的兴奋。”
姜向阳双眼放光,简直恨不能把岳沉婉举起来转个圈,本来陷入迷局的案情终于在岳沉婉的这席话中有了一丝亮光。其余的人对岳沉婉的话还是将信将疑的,可他对岳沉婉的本事深信不疑。
“好,非常好,不愧是犯罪心理的专家,那个什么,你们听到了吗?明天开始就按照阿婉提出的这个方向排查,好了,今晚就先到这,咱们去吃饭,我请客·······”
周遭顿时一片雀跃欢呼,熬了几个晚上了,可算能歇歇喘口气了。
同一时间内,姜家大宅里,姜向晚冷漠的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女子,曲悠然。
“三表哥,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爸的公司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了,看在咱们自小的情分上·······”曲悠然哭的梨花带雨,心里面简直针扎斧凿一般的疼,她被姜向晚的人带回帝京后,倒没被十分为难,只是被囚禁了三日就被放了,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才发现父亲的生意遭到了姜家鼎盛集团的狙击,原本曲家一直是鼎盛集团的供货公司,从中也获利不少,可现在,鼎盛鸡蛋里挑骨头的找茬,公然撕毁合同,将供货合同给了另外一家对手公司。凡是他们家的生意,鼎盛必然不遗余力的抢夺,很多原本合作的客户因为鼎盛的插手,畏惧其势力,不敢再跟曲家合作,曲父不明白鼎盛集团怎么忽然对他出手,虽然商场如战场,没什么亲情可言,可两家本市亲戚,关系也一直不错,鼎盛对他的生意一直还算关照,忽然间莫名其妙的翻脸,曲父实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曲母打电话给张涓,张涓态度漠然的要她回去问问她的好女儿,曲家父母才明白是女儿惹了祸,忙问她,才知道曲悠然找到了岳沉婉,设计要让岳沉婉认为她和姜向晚有染,惹怒了姜向晚,才惹得鼎盛专门针对曲家。
曲父气急败坏,大骂了一顿曲悠然:“······你都不长脑子的吗?姜三少是什么人,是你惹得起的?你若得他欢心还好,可你明明知道他对那个岳家大小姐一往情深,上次爆炸,是岳大小姐舍命救了他,他苦苦找了两年,好容易找到了,你偏偏这个时候去插一脚,你脑子进水了吗?咱们曲家要是完了,你就得跟我们一去去睡大街,变成一无所有,你那些小资情调,那些不合时宜的骄傲都是废话·······”
曲太太也劝女儿:“都这么多年了,妈知道你甘心,可没法子啊,你们没有这个缘分,也只能认了,好闺女,别再犟着了,过几天咱们去姜家,好好给你大姨和表哥陪个不是,咱们毕竟是亲戚,有份情面在,你大姨是个心软的,估计不会太为难你了,咱们家可不能败了,要不然,咱们一家人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从小没过过什么苦日子,一直是娇养的大小姐啊,你看看你那些同学,那几个家境不好的,现在还在写字间里苦捱着,天天挤大汽,租房子,一个月天天加班累得半死也挣不上你一个手包的钱,这样的日子你过的了吗?”
曲悠然悚然而惊,醍醐灌顶,她有许多高中同学现在还在狭小的写字间里一身臭汗的加班加点,每天一脸谄媚的对着客户,就盼着来一个大单子多挣点钱,可他们挣一个月的工资也不够她一瓶化妆品的钱,只要想想那样的日子,她就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把自家的一切都葬送了,真的值得吗?
生平第一次,她后悔了。
无论她对岳沉婉有多么痛恨,对姜向晚又多么不甘心,她都无法将自己置于那样的境地。
姜向东的忽然被害给了曲家人登门吊唁的机会,张涓再不乐意也不能当着诸多亲友的面把曲家人赶出去,曲悠然逮着机会跟姜向晚求情。
曲悠然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姜向晚却从头到尾都是冰冷冷的模样。
直到曲悠然差点哭昏过去,才淡淡的扔了一句:“记着你的话,再有下次,我让你曲家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