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赋予了卫笙太多的优势,但这些优势又因本身的局限难以彻底发挥。
现在她最缺乏的就是资金,但想在短期内搞到庞大资金又何其容易,随着在这条市场经济的道路上愈行愈远,她就越发深刻意识到金钱上的紧缺将会令她错失无数良机,尤其走得越远,越会发现手头差的不是五百八百万,而是动辄数千万元的机会成本。
怪不得都说越有钱的人越小气,不是有钱人本身小气,而是有钱人所面临的局面越大,需求越高,缺乏的亦是越多。
那时候上学有二十块钱算是一笔巨款,刚刚工作每月有两三千元不但够租房花销还可以偶尔小资一把,升职做了主管每月涨至五千八千的工资却觉得不够花,因为这个时候敢奢求考虑买房买车。随着地位越高交际圈的扩大,所需要装备的也就越多,钱也就越发不够花。
卫笙更是如此。
她现在就处于一个小钱不缺,大钱没有的状态。
别说走正道,就是想靠歪门邪道短期内筹集七千万民航款、上千万互联网先期投入以及巨额起地皮款项恐怕都不太容易。
毕竟每一笔都不是小数目。
“就是那块地皮,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清楚?”杨彩梅有些惊讶地望向卫笙,随即又转头朝着李彦道,“那块地皮现在很热,大小适中,咱们公司也看中了,因为就在江边不远,所以打算建个油仓,我看你这人也挺实诚的,想跟你交个朋友,你要是那天打算过去就提前给我打电话。”
李彦亦是面色有些惊喜地笑道,“那我就先谢谢你了杨姐。”
“别客气。”杨彩梅娇笑出声。
卫笙则起身笑道,“小姨,我那边同学还在聚餐,我就不打搅您和李先生谈事了,回头我再单独联系您,请您吃个饭。”
杨彩梅顿时笑出声来,“这孩子,还挺会说话,你先过去吧,回头小姨请你吃饭。”
卫笙刚要离席,杨彩梅却又叫住她,转头看着范小东一众人皱眉道,“卫笙,那帮都是你同学?一帮孩子到西斯顿中餐厅吃饭……”
卫笙则笑了笑,“小姨,那些都是我同学,今天我请她们一起聚个会……”
杨彩梅顿时惊讶,“你请客?”说罢竟是直接起身,看向卫笙那桌面摆放的菜式,顿时声色俱厉起来,“你这孩子,你爸妈一个月给你多少钱?够这一顿饭的吗?这吃饭可不便宜!”
她也听说过这些贵族制学校攀比风十分严重,看来这孩子还没开学就开始学这一出了?这里一顿饭说难听点,在朝南都够普通百姓一家三口整月的生活费了!卫解放在朝南当管理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够他闺女这么挥霍的吗?
杨彩梅不是小题大做,而是粗略一扫那桌上的饭菜,一桌菜少说也要数百大元!她虽然来过几回,但哪一次不是陪着老总宴请其他大腕?今天要不是有人请客过来商谈,她自己可都不舍得到这来搓一顿。
“是不是你那帮同学圈拢你来这请客的?你要是让人欺负了就跟小姨说,别叫外人合计你来S海求学,连个能帮衬的亲戚都没有。”杨彩梅皱着眉头,故意放大了声音,这句话使得隔壁桌听得清清楚楚。
此言一出,卫笙目瞪口呆,隔壁桌邰子睿、邰子珊、范小东、崔贤、邵秉然以及高瑞唐雨灵纷纷停下了筷头,举目望来。
这几句话显然闹得有点难堪,也不知道这小姨是太过热心还是急脾气,倒叫卫笙也多少跟着下不来台。
然而就在这时,酒店大堂内,一名西装革履地中年男人在几名服务员的陪同下快步走来,越过了杨彩梅这桌径直走向隔壁卫笙聚会那张桌台。
“邰少!误会误会,我刚听服务员汇报,说您来用餐时候交了押金?”西装男人说着话时已经走到邰子睿几人桌前。
杨彩梅和李彦也都是纷纷一愣,转头看去,心忖这是闹哪一出?
卫笙更是一头雾水。
再看说话男人,四十多岁西装革履,身材有些发福,此刻走到邰子睿的身边大有一副诚惶诚恐地模样。
而邰子睿亦是一反常态,正襟危坐笑得矜持,“李经理,我今天请朋友吃饭,您这是闹哪一出啊?”
那被称作李经理的男人此刻脸上挂着小心,将一叠钱放在红纸上双手呈在桌面放好,这才忙笑,“我的意思是您来之前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给您安排,哪里还用交什么押金!这要是叫老板知道了还不得开了我?”
邰子睿看着桌面的钱顿时无奈一笑,“李经理,您这是为难我了,哪有出来吃饭不给钱的道理?这要是让我爸知道还不得收拾我?”
听邰子睿提起他父亲,这名李经理更是笑得惶恐,“您哪里的话,邰市长对咱们江老板有恩情,咱们酒店全靠邰市长扶持,您说您要是过来吃顿饭还要给钱,这不是折杀我嘛!您别为难我,您要是还看得起我,这顿饭就全当是我老李请客!”
说这两句话时李经理压低了声音,但就在隔壁又是竖着耳朵听的杨彩梅又怎会听不清楚,登时瞪圆了眼珠。心说这是邰市长的儿子?开玩笑,就她那位附属在Z国海洋石油和海运集团名下小船务公司的姘头老总,都跟邰市长沾不上一点亲故。
邰子睿此时则为难地蹙眉笑道,“李经理,这不好吧。”
“好好好,没什么不好的,只要您别觉得要我老李请客面子难看就好,您放心,这是我个人行为。”说到这,这名经理竟还压低了声音,“绝不宣扬,不声张。”
经理李庆刚自认为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精,摸透了这些官宦子弟的脾气,人家不差这点钱,也不愿意因为这点钱欠了你的情分,一来怕领了他人恩惠给父辈平添麻烦,二来也担心他声张出去坏了名声,但他又不敢收这份钱,所以才下此保证为了让眼前邰少安心。
邰子睿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这李经理是想多了,就也不在这件事上与他推让个没完,“那就承您这份情了?”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