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的S海市时常下雨,而且是阴晴不定,上午刚刚下过小雨,只晴了半日,这雨又开始下了。
这个季节显然不适合建工,重生国际的总部大楼就是因此经常延缓。
眼下整座大楼建筑区域都搭着雨棚,宁大海开车载着卫笙路过的时候,可以见到几名工人正靠在大门口的雨棚子下面,手里捧着饭盒有说有笑地吃饭。
如今这个时间,吃的应该是晚饭不假。
随即卫笙接到了来自西里尔的电话,“已经成功接入,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不急。”卫笙挂掉电话,望着车窗外的绵绵阴雨,眸中亦是闪过一道寒光。
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其实从初到S海在黄浦江畔遇袭的那一刻起,自己与林啸就注定展开一场你死我亡的厮杀,或许这是闫柏清所乐意见到的,起码他开始是愿意见到的。
昨夜警方迟迟不来,整条街道的监控齐齐故障,这无一不在展示着林啸在S海市一手遮天的实力。
或许自己的实力的确不足以与林啸匹敌,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一条任人宰割的鱼肉,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她亦有法子让林啸尝到苦果。
至于想要她性命的山口组,自己也不能总是藏着躲着,每次都靠侥幸逃过一劫?他们三番劫杀,与林啸搭起伙来想要自己的命,难不成以为在这片土地上就任他们无法无天了不成?
与宁大海一样,昨夜逝去的一张张面孔她无法忘怀。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窗外雨水拍打着车窗,映衬得车窗倒映出的小脸一片冰凉。
黑色桑塔纳轿车一路疾驰,划过地面上的坑洼,溅起一长串的水珠。
……
廖白所处的医学院前身,是由圣约翰大学医学院、震旦大学医学院以及同德医学院于1952年全国高等学校院系调整时合并而成的S海第二医学院。
而廖白今年大四,自身成绩在整座学校名列前茅,奖学金年年不落,算是极为优秀地人物。
眼下还有半年临近毕业,已经有几家大型国有医院亲自来挖,甚至根本不用老师打什么介绍信,但是程教授似乎有意将他留下读研,刚刚找他谈过,意思是能让他在读研期间进入学校的骨内植物重点实验室。
这的确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但廖白家境不好,不愿在学校耽搁,他知道即便进入了实验室,也不过是为教授打打下手,撰写材料,而程教授在学校里的口碑并不好,更有过将学生材料盗名拿奖的黑历史,而且为人小气得很。
他拒绝了,那方程教授竟是直言威胁要扣留他的毕业证,他知道学校有些方面黑暗得很,毕业前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要打理周到,说不定得罪哪尊大神就会被卡上一道。
若是家里有些背景的倒是方便解决,可廖白自身来说,却是有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走出学校的路上,廖白就有些神不思蜀,直到在大门口被人撞了一个跟头,整个人坐到湿漉漉地水坑里,手中的资料亦是散落了一地。
廖白心下一惊,这些资料可是程教授要他撰写材料用的。
这边来不及起身就赶忙捡起已经被雨水打湿的纸张,那方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叫骂道,“你他妈张没长眼睛!作死啊!”
廖白听闻这声音厌烦之极,他知道这人是谁,叫沈斌,学校里出了名的风流人物,因为喜欢赵小雅跟自己结怨,只因赵小雅已经追了自己一年半。
而廖白本身不愿意在就学期间处对象,一心扑在学习上,对赵小雅的敬而远之在沈斌眼里更是装腔作势自命不凡,所以这沈斌没事就要跳出来跟自己唱上两句。
收拾好资料便从地上爬起,屁股后面已经湿了大片。
“廖白,你小子尿裤子了吧!”沈斌放大声音哈哈大笑,吸引了周遭不少的目光。
廖白蠕了蠕嘴唇,抬眼看见就站在不远处抱着课本凝视自己的赵小雅,顿时尴尬地捡起雨伞转头就走。
但那沈斌似乎不愿放过,仗着个头高大,一把抓住了廖白手中伞柄,“你小子撞过人连句道歉都不会说?”
“廖白。”就在这时,一道带着些沙哑地嗓音就自廖白身后不远处响起。
廖白闻声,表情才首次露出惊愣,这是在刚刚哪怕被沈斌纠缠都未曾出现的表情。
他转过头,就见到站在学校大门边侧,一身黑色中山装,手持黑色伞面静静而立地少女,这种中山装校服在现如今的S海高中比较常见,而穿在这少女身上却显然多出一股不同寻常地味道,配上她有些憔悴苍白地面容,平静深邃的眸子,这身装扮就显得肃穆非常。
廖白不由得面露惊容,心道她怎么来了?
“有空的话,一起吃个饭吧。”少女面色平静地凝视着他,雨珠打落在伞面,顺着四周滑落下来,滴滴答答,叫人有些心悸。
赵小雅和沈斌等人双双看向卫笙,前者诧异皱眉,后者面色不解,还想要对廖白羞辱上两句,却在碰上少女平静扫来的目光时不自觉地收住了话头。
廖白并没有随卫笙去吃饭,而是钻上了卫笙的桑塔纳轿车,两人在车中足足谈了半个小时。
待廖白再次下车,望着那绝尘离去地桑塔纳愣愣出神,这次再见,却总觉得卫笙哪里不一样了。
想到那张带着几分杀伐气息的肃穆面庞,廖白就觉得心里有些寒蝉,他用力摇了摇头,自己还有一堆事情没有解决,哪里有时间去寻思其他,这个卫笙,应该不会再来找自己了吧?
而那方车内,自廖白口中听说了全部事件得宁大海早已是面色冰寒,他不由得从后视镜看了眼一路无话的卫笙,现在看来R国人也是被林啸利用了,那么卫总打算怎么做?继续跟R国人作对?还是揭发林啸的诡计?
望着雨刷器在眼前频频摆动,宁大海心中也是复杂至极,只因自己的兄弟确确实实死在了那群R国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