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拔了针头往外走,脚刚沾地,整个人就软倒在地。
她听见安母惊慌的声音,“你要干什么啊?你好好休息!安仅山他出差去了,我怕你怪罪他,不敢告诉你!”
是这样吗?
梁嘉心里仍不安着,她一直躺到晚上,喝了点安母熬的汤,这才恢复了点体力,趁着安母去了洗手间,她拿了钥匙披了外套就往外走。
打电话给安仅山,不通,她又打给家里,电话是管家接的。
“安仅山呢?”梁嘉问。
管家支支吾吾,“少爷他……”
“在家?”梁嘉问。
“……在家。”
梁嘉直接挂了电话。
出租车停下后,她把外套拉链一直拉到领口,这才走了进去。
管家隔着距离看见她,“嘉儿小姐……你回来了。”
梁嘉“嗯”了一声,边往里走边问,“老爷子呢?”
“老爷子发了好大一通火。”管家不忍心地说,“把少爷整个后背都快打烂了。”
梁嘉脚下一晃,扶着墙勉强站住,脸色却苍白得厉害,“什么?”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少爷一声不吭,老爷子也不让别人拉,硬是一个劲打,直接把少爷打晕了才收手……”管家扶着她进去,“嘉儿小姐,你脸色不是很好,病了吗?”
梁嘉摆摆手,只觉得缺氧得厉害。
客厅里没人在,她沿着楼梯上楼,眼前全都是那个不爱说话的青年躺在血泊里的模样,疼得她心口都揪了起来。
安老爷子就站在长廊窗口,回头看见梁嘉上来时,眼眶陡然一红。
“来。”他伸手。
梁嘉缓步走过去,握住他的手。
老爷子打量她一番,拍拍她的手,“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梁嘉摇摇头。
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她,“这张卡里有一千来万,你出去,以后想回来看看就回来看看,不想回来,就在外面过得开心舒服些,缺什么了打电话跟我说。”
出去?
梁嘉没接那张卡,只是站在那低着头不说话,眼眶却热得发疼,不一会就蓄满了泪。
“要不是看在那混蛋是我孙子的份上,我想打死他为你出这口恶气!”老爷子眼眶通红,“但是,我们安家还要靠这个不肖子孙延续香火,你能理解我吗孩子,爷爷真的想打死他。”
梁嘉摇头,事实不是这样的。
“安仅山呢?”她勉力压着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问。
“他在房间。”安老爷子指了指房间。
梁嘉转身往房间走。
“孩子,如果你真的恨他,恨不得杀了他……”安老爷子面露悲伤地看着她,“我只能跪下来求你……留他一口气。”
梁嘉几乎是刚打开安仅山的房间门的那一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金黄色的床幔中央,安仅山赤条条地趴在床上,背后是被皮鞭抽出的大面积的血淋淋的伤痕,密密麻麻地整个后背包括腰后和腿部都有,横七竖八的鞭痕几乎灼伤了梁嘉的眼睛,她捂住嘴,无声地哭泣着。
房间里空调开着,安仅山整个人没什么意识地躺在那。
“小安子……”她轻声喊。
手指轻轻触碰他肩膀处唯一没有受伤的地方。
安仅山半点回应都没有。
“你这个……”她捂住嘴,眼泪大颗往下落,“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