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窗外偷看的那群学生莫名都觉得热血起来。
“好!”班主任也被喊得一腔热血,“就按你们说得办!要考就一起重考!凭什么只有我们班一个班重考!”
F班其他学生听见班主任也向着他们,登时所有人都一窝蜂冲到了讲台上,给了班主任一个熊抱,其他人也都疯狂地冲了上去。
其他学生都在台下大笑。
这个感觉很奇妙,虽然被人怀疑抄袭,但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在一条线上,他们忽然充满了力量,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大家互相看着身边的同桌,那一刻,他们第一次体会到被信任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我去,江栩,你太猛了!”屠大图猛地抱住江栩,“我太喜欢你了!”
陈美月也朝江栩竖起大拇指。
班主任协商后回来宣布,“校长决定,我们所有人都不需要重考,因为下个月大考就到了,到时候,我们F班去S班考场,由S班老师监考,而S班考生则要到我们班考场,由我和另一位老师监考。”
其他人欢呼出声。
突然有人问,“下个月不是有运动会吗?”
“运动会和考试又没有关系,考完了才开运动会。”
“好像是哎。”
“不管怎么说,开心就对了!”
“欧耶!!”
“运动会之后就是暑假了,你可以更开心了!”
“哇!暑假哎!我差点忘了!”
江栩听到暑假俩字,才发现时间真的很快,转眼又是一年过去。
“江栩。”身后的屠大图又来戳她,“你暑假去哪儿玩啊?”
“在家吧。”江栩的计划是陪四九呆几天,回家在画室呆几天,抽出几天时间和枭爷去玩,然后去轻松室帮忙几天,其他的时间,去一趟杨市,去扫墓,顺便看看段木央和江逸城。
“不是吧,好几个月,你就呆在家里?”屠大图诧异,“不出去玩的吗?”
江栩摇摇头,“天太热了,不想出去。”
“别骗我哦,别下次被我发现你又偷偷跑去游乐场不叫我们。”屠大图冲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江栩:“……”
“什么游乐场?”边上李曼问。
“没事。”屠大图把嘴缝上,随后冲路如意问,“学霸,你暑假怎么安排?”
路如意抱着书在看,头也不抬地说,“在家,看书。”
屠大图:“……”
“唉,学霸的世界不是我们普通人能懂的。”
李曼纠正,“是你,不是我们。”
“你那个成绩不叫普通人叫什么?”屠大图不服。
李曼想了想说,“叫菜鸡。”
屠大图:“……”
小太妹的跟班们殷勤地给路如意端茶倒水,顺便还收拾桌子整理书本,江栩单手撑眉看着她们,耳边听着身后屠大图和李曼两人拌嘴,左手边陈美月在看漫画,前面讲台上小太妹在认真擦黑板,教室最后一排,男生们挤在一起讨论方程式。
F班彻底变了。
脱胎换骨一般,刷新了众多老师对他们的认知。
但他们不知道,这些改变,皆是因为一个人。
六月底,江栩大考的当天,下了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燕廷枭替她穿上外套,检查好她的文具袋,随后把书包挂在她肩上,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说,“加油。”
江栩踮脚摸了摸他的下巴,“好的,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她不知道,在她走出去几分钟后,燕廷枭接到了沈亦白的电话。
“老大,我爷爷他……走了。”
燕廷枭出门时,刚好遇到总攻,她从楼上刚下来,燕廷枭没有看她,径直下楼,马超拿了把黑伞走在前方。
总攻去包子店买早餐,一辆电动车停在边上,一个老大爷也下来买包子,总攻冲对方的后视镜看了眼,刚好瞧见马超手里拿了一束花上了车。
花是白色的。
菊花。
“哎,同学,你的包子。”
老板喊了半天,总攻才回神把钱付了。
她拿着包子站在路口发了会呆,随后掏出手机给沈亦白打电话,沈亦白隔了很久才接电话。
两人隔着电话,谁都没有先开口。
总攻问,“爷爷呢?”
沈亦白的呼吸声透了过来,是压抑着哭声的那种呼吸,长长的吸气后带着轻微发颤的呼气声,总攻可以透过他的呼吸,感受到他的痛苦与难过。
“我马上过去。”她挂掉电话后,赶紧跑回家,给自己换了套黑色衣服,随后打了车说,“去杨市。”
坐进去之后才看见是燕卫4。
总攻有些诧异,“你怎么……?”她环顾一圈,“司机呢?”
燕卫4熟练地把车开了出去,透过后视镜看了总攻一眼,“放心,他在好地方呆着呢。”
后备箱的司机此刻被捂着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委屈又无奈地流下两条宽面条眼泪,他到底招谁惹谁了,为毛又遇到了这个喜欢劫持出租车的混蛋……
燕卫4把车开得飞快,即便知道沈老爷子去世,他面对总攻也没说出几句安慰的话,对他而言,他把总攻用最快速度送到杨市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了。
总攻坐在车上接了好几个电话。
一个是大龙的,问她早自习怎么没来。
另外一个是班主任的,说是大龙替她请假,说是肚子疼,班主任来确认一下是真的还是假的。
还有一个是赵婉蓉的。
总攻其实不太想开口了,但是接到电话却不得不开口说话,只是声音十分机械。
“楚杉,你是不是生病了?”赵婉蓉在电话那头柔声问,“我听龙飞宇说你病了,现在怎么样?”
总攻低声说谢谢,随后挂了电话。
没一会,大龙又打了电话过来,“你跟赵婉蓉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啊,她怎么要哭了一样?你该不会是骂她了吧?”
“帮我请假一周。”总攻打断他,“我一周后回去。”
“一周?”龙飞宇诧异地声调都拔高了,“你要干嘛去?”
“谢谢。”总攻说完挂了电话,随后把手机关机,轻轻闭上了眼睛。
沈老爷子是凌晨三点走的。
沈亦白从昨晚九点开始就守在沈老爷子身边,直到他离开,他都一直握着他的手跪坐在床边,等到天亮了,沈父沈母看不下去,把他拉了出来。
沈母劝他,“你先去吃饭,这里有我们。”
沈亦白摇头,“我来办,我跟他说好的。”
沈老爷子的后事最终是由沈亦白亲手操办的,包括销户火化,全都他一个人去忙前忙后,沈亦白从始至终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直到燕廷枭和总攻的身影同时出现在他眼前,不知道是哪一个戳中了他心里的脆弱防线,沈亦白在那一瞬间,眼泪落了下来。
总攻冲上去,一把抱住他。
她听见沈亦白哭着说,“我爷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