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悉心教导(1 / 1)

说完这话顾清临便把手中的茶盅倒扣在红木桌上,双手交握在膝前,两手的拇指不断的划着圈,目光定定地看着顾言。

他说这番话,并不是在征求顾言对婉儿的看法、更不是在询问顾言他是否能求娶叶家女为结发妻子。

他不过是在试探顾言对叶大人的看法、甚至是顾言是不是欲要陷害叶大人一家的人,或者顾言对此事知情与否。

他知道他此举有些过于急躁,但若不如此一再的试探,他又怎知顾言是不是真的已经将他纳入顾家的权势中心?

而顾言在听到顾清临的这句话后,心中便打起了鼓。对于二子心悦叶家之女婉茹的传言他不是不曾听闻,只不过一直未放在心上罢了。

且他又与孔家女尚有婚约在身,想不到这个混账小子也真是敢问!

他这般做又置孔笙那个老古板于何地?且被退了婚的采薇丫头又如何在金陵中婚配?又有哪家的小子愿意娶一个被退了婚的丫头?

就算他看不惯孔笙又臭又硬的脾气,可碍于夫人的面子,直到现在他们两家也没真正的撕破脸皮。

他虽看不惯孔笙,但好歹采薇那丫头要唤自己一声姨丈。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般不仁不义之事他是绝不不会做的。

早前他说气话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说过要与孔家解除这门婚事,但那毕竟只是气话而已。而且今时不同往日,清临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混账的顽劣之人。

这般前途一片光明的青年才俊只怕是金陵中多少高门贵府中小姐向往不已的,只要孔笙不是痴愚之人,又如何会看不透这些?

且孔笙身为鸿胪寺卿,清临若是在边关往来上,想必孔笙也能多有帮扶。

这般下来,孔笙等人还不是与自己站在了同一方战线上?只有自己手中的势力足够强大,才能在未来太子那里占据重要地位,才能对他有所倚重。

至于叶洵他虽贵为正三品官员,但为人太过刻板顽固不化,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往往会被气个半死。

他和叶洵更是不睦已久,且日渐有针尖对麦芒之势,叶洵更是极为厌恶言行轻佻之人,只怕就算清临有再大的德才也是不能入了叶洵的眼。

他顾言视为珍宝的儿子到了别人那里却成了被弃之如敝履般,这不是在落他顾言的颜面吗?更是在践踏他的尊严。

只怕若是真的成了亲,日后自己这个一品大员在他三品官面前都会不自觉的矮上几分,那自己的官微又何在?

且清临已经归到瑞王爷麾下,而叶洵与其女叶婉茹确是站在瑾瑜王爷一方,这两种不同政见又如何能够共存?

难道说清临有了能让叶洵那个老顽固倒戈的方法?

不可,就算叶家女曾言语上暗示过清临,想必也是有其目的在后。

兵部在叶洵的统领下,上上下下似是一座铜墙铁壁般密不透风,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打过注意,但毫无意外都是铩羽而归。

有他这般想法的不在少数,就连瑞王爷和玥王爷只怕在暗中也定然花费了不少的力气,但肯定都是无果而归。

而这一点上恐怕最得意的就属瑾瑜王爷了,谁人不知瑾瑜王爷与叶洵之女交好,皇后娘娘还曾赐下重礼,恐怕这其中未尝没有促成一段姻缘的念头!

那叶家与段家不过方才有结成两姓之好的势头,段家便发生了不亚于灭门的惨事,他顾言还不想落到个身首异处的惨烈下场。

更有段家父子出事的时间太过蹊跷,不得不让人深思啊!不亚于强强联手的姻亲挡了谁上位的路也未可知。

他顾言不想成为下一个段云!更不会让顾家陷入这般万劫不复的险境之中。

想必那叶家女定然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蛊惑了清临,叶家女果然是狡猾的很啊!不仅没能让清临套出话来,反而还身陷了进去!

现在清临这个混账小子怕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才会问出这般糊涂之言!

“吾儿可曾听闻叶家女与段家郎的事?”

顾言答非所问的抛出这句话后,便放松的靠在椅子中,也像方才顾清临那般执起茶壶开始自斟自饮。

听罢顾言的话,顾清临心中一震,他没料到顾言会说出这般的言辞。

他想过顾言会声急色厉的喝骂自己、想过顾言会贬低甚至是辱骂婉儿、更想过顾言会假意言辞浮华的夸赞婉儿。

但他万万没想到顾言会说出这般的言辞。

顾言的这话是何意?可据他所知父亲一事顾言在其中不过是被人无形中之中利用了有以下而已,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难道说那时他说查到的不过是假象,而实则顾言对此知之甚深?

压住心头的躁动,他尽量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思量顾言这话的真正用意。

婉儿早在自己出事后便已经绝了嫁人的念头,金陵城中高门贵府的少爷们不是没有心悦婉儿之人,但无一例外都被叶府拒之门外。

“叶家女要为未婚夫守节”一事也曾在金陵中传的沸沸扬扬,想必叶大人也是为了府中清静才没有制止流言的传扬。

谁人都知叶家女与段家郎情比金坚,会不会顾言也有让自己知难而退的意思呢?

“嗤!”顾清临面上带着轻慢的嗤笑一声,旋即略带嘲讽道:“不过是薄命郎与痴情女的故事,有何好闻?”

“娶妻娶贤,才能家和万事兴。叶家之女婉茹德才兼备,这一点上不可否认。但吾儿须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之理,更何况叶家女再好她心中无你,你又要如何做?”

“你今日说出这般话,又置采薇丫头于何地?你可知你与采薇丫头的婚约不只是口头婚约?你们二人那是早就交换过庚帖合过八字的。你这般做与毁了采薇有何分别?”

“孔笙只这一嫡女,若是你提出悔婚,你可做好了准备接受孔笙的报复?且事情恐怕不止这么简单,你又如何得知孔笙不会将这怒火延伸到叶家?”

“为父虽然与叶大人势不两立,但却并不希望因为儿女情长这点小事让这几家的关系太过坚硬,甚至是不只是这几家,朝堂之上千丝万缕的关联,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

“届时整个朝堂之上恐怕又是一片混乱,清临以为如何?”

顾言眉目肃然的看着顾清临,似是在责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