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青年见是薛朗,似乎认识他,也不问他名姓,更不问他来历,只扶着妹妹,低头朝薛朗鞠躬:“如此,有劳官人。 ”
薛朗心中一动,还未说话,被救小孩儿的家人已抱着哄好的孩子,过来给小女孩儿致谢,按着孩子就要让孩子给小女孩儿磕头。
小女孩儿腰伤了,行动不便,灰衣青年道:“我等乃练武之人,扶危济困乃是本分,无需致谢。”
小孩儿的父亲道:“因救我之孩儿,累小娘子受伤,心中如何过意的去!刘医令医术精湛,医德高,乃是可靠之人。小郎君和小娘子自可跟这位薛咨议去找刘医令看伤,看诊费用就由我家出。”
这话倒是通情达理。薛朗经常过来,附近的民众都认识他。
小孩儿的母亲听到这里虽然面上增了愁苦之色,却并未反对。倒是一旁的蓝衣青年道:“我看这伤算不得严重,应该未伤到筋骨,敷上一贴活血散瘀的药膏,至多三天,保你活蹦乱跳!”
薛朗好想捂脸,终于遇到一个情商比他还低的了,简直低得惨不忍睹。就算你医术精湛,你也别这时候吭声啊,这样灰衣小伙子怎么说!难道跟小孩儿的父亲说不用负责吗?
“咳……”
薛朗咳嗽一声插话:“先去找刘医令看看吧,即使有药费,马车夫呢?难道不该是你出大头吗?”
马车夫这才满脸干笑的出来行礼:“小的见过薛咨议。”
薛朗扫他一眼,道:“是不是不叫你,你就打算龟缩不出呢?”
“岂敢,岂敢,小人打算跟着去刘医令那里,待刘医令诊断后留下诊金的。”
这话说的不知道他自己信不信,反正薛朗是不信的。只伸手虚虚点了车夫一下,让万福去牵了马车来。
等马车的功夫,薛朗道:“小郎君,先不要扶着小娘子,伤到腰椎的话,不要起身,平躺为好,等我家万福的马车来,我们一起过去找刘医令看看。”
“喏!”
灰衣青年一听,连忙把小女孩儿放平,让她平躺于地,照顾好小女孩儿,才起身客气的朝薛朗行礼:“多谢薛咨议。小人名唤叶卿,字子鸣,这是我之未婚妻6氏。”
能出手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孩儿,说明这对小未婚夫妻人品应该不错,即使来历神秘些,薛朗也不怕。笑问道:“你认识我?”
“薛咨议的风姿,附近人人皆知。”
灰衣少年若有所指的瞟了薛朗的自行车一眼。薛朗点点头,还真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的标识。
薛朗转望向蓝衣青年,笑问:“小郎君你呢?可能告知姓名?”
蓝衣青年一直面无表情,就像个面瘫似的,根本看不出他的想法,见薛朗动问,弯腰抱拳行礼:“回薛咨议,小人姓苏名寒,字衡宇,乃是一名四处流浪的游医。听薛咨议刚才所言,可是也精通医道?”
原来是个医生!看他刚才的言语,似乎于医道上颇为不错,苇泽关驻军大好几万,却只有刘医令一个医生,如果能多一个,想来刘医令就不用那么忙碌了。
薛朗心中是这么想的,面上笑道:“原来真是位医者,我并不懂什么医术,只是知道一些常识罢了。既然因缘际会在此,不如请你做个见证,一起送这位小娘子去医寮,请我苇泽关的医令看看,可好?”
“早就听闻苇泽关医令刘正春老先生精通跌打损伤之道,一直想拜会,无奈求见无门,薛咨议如能引见,苏寒定感激不尽。”
苏寒彬彬有礼的道,只是,脸上依旧是一副面瘫脸,没什么表情。这种语气跟表情极度不统一的技能,颇为奇葩。
薛朗倒不至于跟他计较。等了没一会儿,万福就赶着马车匆匆而来,请旁边的大婶们帮忙,轻手轻脚的把小女孩儿抬上马车,她的小未婚夫钻进马车照顾她,蓝衣青年则跟万福一起坐在车辕上。
嘱咐万福慢慢赶车,薛朗去推自己的自行车。临走前,对长俭道:“长俭,你跟着这马车夫回家去一趟,记住他家的地址,小娘子但凡有个闪失,须得他负责。”
“喏!”
长俭领命,马车夫满脸讪笑,却也莫可奈何。薛朗又安抚了孩子家人几句,让他们先家去,并叮嘱如果孩子有事,也找马车夫负责,搞得马车夫一脸愁苦,却不敢反驳半句。
在孩子家人的千恩万谢中,薛朗骑上自行车,很快追上马车,薛朗回头对万福道:“万福你慢慢来,我先走一步去医寮。”
“大郎,长俭不在,您身边无人跟着,小的不放心,不如行慢些,与小的们一同走?”
万福还不放心了。薛朗笑道:“没事,现在到处都是我苇泽关的人,难道还会有人在此时对我不利?那不是傻子他妈给傻子开门傻到家了吗?”
蓝衣青年咳嗽一声,似乎在掩饰笑意,眼睛倒是弯弯的,就是一张脸,依旧面瘫。薛朗表示佩服,这技能肯定满级了!
薛朗嘱咐好万福,便骑着自行车先行一步去医寮。敲开医寮的大门,忙不得跟甘草寒暄,直接进去找刘医令:“刘医令,该您老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刘医令不愧是做医生的,八风不动,一派镇定之色:“薛郎君所言何意?何事需老夫显身手?”
薛朗一笑,接过甘草递来的温水,一口饮尽,谢过甘草后,噼里啪啦就把刚才的事情倒出来,对刘医令道:“刘医令,好不容易有一个游方医生来,您老如果想以后清闲些,就该卖力把那位名叫苏寒的小郎君留下来做同僚。不然医寮还是可怜的只有您一个医令,一个人给几万人看病,只是帮你想想都觉得累得慌。”
薛朗说了一大串,刘医令似乎没听到似的,嘴里喃喃念着苏寒的名字,似乎在回想什么。念了一番后,还找薛朗确认:“薛郎君说的游方医生真叫苏寒?”
薛朗点点头:“是叫苏寒,字衡宇,约莫十**岁,还挺年轻的。”
刘医令激动地一拍大腿,道:“那就是了!”
“嗯?”
薛朗和甘草皆莫名其妙的看着激动地刘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