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头儿这家伙听起来有点着急,他也没在电话里头跟我透露太多,就让我麻溜去找王昭君,顺便把法医以及技术队都给他带过去!
我问蒋头儿他通知了刘威没有,蒋头儿跟我说你不用管他了,今天早晨刘威已经去李玉刚那家医院去做卧底了,案子到目前为止线索非常凌乱,李玉刚那块必须有一个像刘威这样机灵的人在那块盯着,咱们不为了别的,只做到问心无愧就行!
挂断电话以后,我就火速朝着王昭君的法医楼那块跑,可刚跑到法医楼门口的时候,迎面突然跑出来一个女的,但等我看清楚那人是王昭君的时候,我已经刹不住车了!
伴随着王昭君的一声刺耳尖叫,我俩直接撞了个满怀!
王昭君被我撞了一个大屁墩儿,我伸手把她从地上给提溜了起来,就问她这火急火燎的往外头跑啥呢?
王昭君伸手揉了揉屁股蛋子,我发现她的气色看起来非常好,胸前起伏的厉害,好像特别激动!
她的手里头拿着一张化验单,我此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把那张化验单从她的手里头抢了过来,果然,那上面写着:HIV阴性!
我的手此时都已经哆嗦了,我冲着王昭君你你你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她使劲儿的冲我点着头,眼睛里头都红了!
我发誓,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心里头的大石终于落到了井底,我顾不上那些从我俩身边穿梭而过的那些同事们的异样眼光,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王昭君给抱了起来,在法医楼的门前转了好多个圈儿!
王昭君也放开了女孩子的矜持,她使劲儿的把那张化验单给扔到了天上,她冲四周大声的呐喊着,“我没感染,我没感染!”
终于....她扑进了我的怀里头哭了,流下的却是幸福开心的眼泪!
周围不知道啥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我急忙把王昭君从怀里头给放下来。
我环顾四周,这时候才发现,好多法医楼里头的同事此时都笑眯眯的盯着我俩看呢,几个小姑娘也因为这种情绪的带动,偷偷在旁边抹着眼泪!
我冲大家伙咳嗦了一声儿,意思是你们在这里捣什么乱啊?这电灯泡是没当够咋地?
众人也都挺识趣的,纷纷白了我一眼,就相继的走进了法医楼上班去了!
王昭君抓住了我的胳膊,她此时显得格外的开心,她蹦蹦哒哒的问我这时候来这儿是干嘛来了?是不是担心我的化验结果啊?!
此话一出,我的后背当时就冒出了一阵冷汗,我此时才缓过神儿来,我特么来法医楼是要领王昭君去现场的啊?!
我把蒋头儿跟我说的这件事跟王昭君简要的说了一遍,她也是狠狠的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自己真该死,竟然高兴的过头了!
王昭君回到法医楼里头把准备去现场的同事们都给招呼了出来,我拉着王昭君在前头带路,四十分钟以后,大部队就赶到了蒋头儿跟我说的那个砖窑!
周围的环境对于我跟王昭君来说已经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棺材子曾经住了很多年的那个山头上,也由于春天的来临而变得万物翠绿!
下车以后,我下意识的看了眼那个山头的半山腰,我此刻有点怀念那个地方,怀念那口古井,怀念棺材子把我跟王昭君给关在地底下的那几个小时,也是因为那件事的原因,我跟王昭君的关系才能那么快就确定下来!
物是人非,我此时突然很伤感,我很想再去那口古井那块去看一看,看看能不能再次看到那个曾经被我救过、又多次出卖我的那个可爱的小黄!
王昭君使劲儿的巴拉我一下,她问我想啥想那么入神啊?我不想跟她做太多的解释,就指着山头让她看了一眼!
一抹哀伤的神色在王昭君的双眼里头稍纵即逝,紧接着,她就拎着她的勘察箱,带领她的法医队走进了这个破砖厂!
走到了砖厂的大门口那块儿,我发现门口那里立着一个充气横幅,横幅的下面摆着十多台礼炮,礼炮前面的地面上,放着好几挂已经拆了封的大地红,瞅这架势,应该是要重新开业啊!
砖厂大门口的外头搭着一个临时的棚子,棚子里头此时坐着好几个人,我往那看了一眼,发现蒋头儿跟张大春也在里面,云南的张斌队长竟然也在里头!
走进棚子里头以后,齐晓年就冲我笑呵呵的跟我说来了啊,我点了点头,由于蒋头儿此时正跟那帮人唠嗑,我就问齐晓年发生啥事儿了!
齐晓年寻思这块也用不着我俩,就伸手指着砖厂里头说咱先去瞅瞅吧,砖窑里头可老惨喽!都能赶上封神演义了!
我被齐晓年给深深的勾起了好奇心,走进了砖厂以后,我发现这个砖厂此时已经焕然一新了,砖厂一共有三个主要烧砖的窑洞,发生案子的那个窑洞,正好在砖厂的中间,是最大的那个!
窑洞的外面拉着一圈儿警戒线,我撒么了一圈儿周围的环境,由于这个砖厂已经很多年没人经营了,所以那些烧窑的出料口那里都让人用红砖给堵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就没有入口!
齐晓年这时候巴拉我一下,我本来就有点膈应他,就有点不爽的问他咋地了?
他指着发生凶案的这个窑洞,就说当初我们六组经办杨树村的那个案子时候,那个用来放梁老太太的那个坛子就是在这个窑洞里头烧制的,没想到那件案子发生以后,又会发生别的案子!看来这个地方的风水可是不咋地啊!
对于齐晓年这种人,我赖得跟他说那些没用的,我发现他好像不打算跟着我进来,我就一个人跨过了警戒线,走进了砖窑!
整个砖窑的结构看起来像是一个八卦形,里面有很多个独立的烧砖空间,这样的结构是便于热量的集中散发,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四五米粗的大烟筒!
技术队的同事此时都在那个大烟筒上面的灶台上忙碌着,我抬眼瞅了过去,看到烟筒的周围站着很多相貌扭曲的干尸,他们的尸体已经严重脱水了,有些干尸的头发也都已经掉下去了一半儿,露出了枯黄的头皮!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干燥的腐烂气味儿,这股味儿并不算太难闻,我走到那个大烟筒的下面,捋着旁边的砖楼梯也走了上去!
蒋头儿跟我说的十几具尸体在我细查之下,发现一共是十五个人,男性十二个,女性三个!
十五名死者一个挨着一个,全都被一条黑漆漆的长锁链给拦腰绑在了烟筒的四周,所有人的后背全都贴在了烟筒的烟筒壁上面,由于为了能让热量大量散发出去,砖窑里头的烟筒壁全都是铁质的,也就是说,这十五个人全都被粘在了烟头上面!
这些人的嘴巴都长的很大,奇形怪状,眼神虽然看起来很无光,但是我能想象的到,他们死前应该受过很大的痛苦,我忽然想明白了齐晓年为啥要跟我说封神演义了,眼前的景象不就是活生生的炮烙之刑么?
技术队的工作人员已经把铁链给打开了,我问负责人提没提取到有价值的指纹,他冲我点了点头,说这上面的指纹印记实在是太多了,不过根据位置的关系来判断的话,应该都是这些死者留下的!
他跟我解释说,死者被炮烙的时候曾经剧烈的挣扎过,但铁链锁的太结实了,死者们根本就是在做很无谓的挣扎,而且这个凶手非常阴损,他故意拦腰绑着这些人就是为了让他们的身体被高温烫到同时,让他们的身体四肢发生剧烈的挣扎,但这时徒劳的,反而会增加死者的痛苦!
负责人跟我解释说,人体的四肢一旦来回动的话,势必会带动背部肌肉,但当时的背部肌肉已经粘在了烟筒的上面,死者只要抻动一次,就会加重一次痛苦,直到死亡!
我听的直起鸡皮疙瘩,我冲那个负责人说了句辛苦了!
那串儿铁链被拿下来以后,尸体依旧保持着死亡时候的状态,没办法,他们的皮肉已经跟烟筒完全黏在一起了,除非用外力拖拽,否则很难给弄下来!
法医队的其他工作人员此时也都跟着上来了,我走到王昭君身后,她此刻正在检查其中一具女性的尸体!
尸体穿着的衣服已经被王昭君给剪开了,她的胸口此时露在了我的面前,但我看到的并不是一片干枯的肉,也不是两个干枯的乳房,严格意义上来讲,我只看到了那名死者的腹腔,里面空空如也!
王昭君毕竟比我先来一步,我问她其他尸体的内脏也都丢失了?
她冲我点了点头,而且她跟我分析说,从这些死者腹腔被划开的刀口做判断的话,凶手很可能跟杀死韩玲和迟玉国那个人是同一个人!
扫视一眼这名女死者胸前的伤口,我发现这个凶手的作案手法跟上一个凶手好像并不太相同,这名死者的胸前只有一道竖着的伤口,可以说当时凶手应该就是划了这名死者一刀而已啊,这很明显跟韩玲的死法有出入啊,那王昭君是咋做的推断呢?
我问王昭君你是不是今天早晨兴奋过头了?这能一样么?
她白了我一眼,说一码归一码,紧接着,她领我绕着这些尸体走了一圈儿,我发现每个死者身上的伤口全都是竖着的,内脏都被凶手给掏空了!
这倒是一个关键点,但我还是没看出个子午卯酉来,王昭君这时候告诉我说,每一名死者身上的伤口的长度误差都没有超过三毫米,可以说凶手一名天才,他对解剖学简直是太熟悉了!
我有点发愣,但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天才啊,王昭君也不能仅仅因为这一个不太是线索的线索就推测这个案子是杀韩玲的那个凶手做的吧?这有点太武断了!
王昭君明白我的意思,她在我身边叹了口气就说她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么?
我问她为啥这么确定呢?她跟我说,因为我知道的那个人,这样的手法他就能够做到!
我一下子就呆住了,但我不清楚是因为啥,我的第一感觉竟然想到了李玉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