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疼痛稍缓,莫孓再次问他:“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不料豆芽菜直接从地上窜起来死命抱住莫孓的大腿:“大侠,你这是点穴吗?求你教我!”
缇萝迦:这娃脑回路清奇,鉴定完毕。
莫孓没想到这小子刚才那么疼居然还能有余力爬起来抱大腿,冷不防之下竟然还真被他给得手了。
缇萝迦好一顿冷嘲热讽:“菜狗就是菜狗,堂堂修者,被一个没有一点功底的娃给活捉了,你对得起薛红衣的特训?对得起你自己吃的那些苦?对得起我?”
“跟你好像没有什么关系。”莫孓冷冷提醒她。
“怎么没关系?是谁陪着你寒冬腊月一起吃肉?一起挨揍?别说我了,你都对不起那些被你吃掉的妖兽肉。”
莫孓小腿三头肌收缩绷紧再收缩,刘木墩只觉什么东西把自己的手给弹开了,然后原本抱紧的两条腿莫名其妙就脱出自己的双手。
刘木墩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瞬间空空的两手大为惊艳,这一招他要是学会了,谁还能捉得住他?这绝对可以跟黄飞鸿的无影腿并称两大神奇腿技,他要是有这样的本事绝对可以在青堡镇……不,可以在青羊河市乃至全省都横着走啊!
“师父,请受弟子一拜!”豆芽菜已经似模似样准备要给莫孓磕头行拜师礼。
莫孓赶紧把这娃提起来放到一边,这明显是武侠片过度观看综合症犯了。
“我问你偷菜刀想做什么?”莫孓再次发问,同时暗自提醒自己这是本次一号目标人物,绝对不能打死。如果任务失败他会被倒扣时间和能量,尤其是能量,一旦被扣掉24单位能量他的虚空岛将会因为入不敷出而面临溃散。
别人是贫穷限制想象,莫孓是能量限制力量。
“我……我……”昏黄的白炽灯光下,少年的脸色白了红红了白,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午寅卯来。
“那我要是说了,你会教我武功吗?”
莫孓简直都要被气笑了。
“说!不说的话我还戳你。”
少年似乎瑟缩了一下,刚才的剧痛滋味他实在没有勇气再尝一遍。
“我要砍了张大宝那个狗日的。”
“为什么?张大宝不是你的继父吗?”莫孓其实心里已经有点明白了。
电视上太多这种半路夫妻表面嘘寒问暖背地尔虞我诈,他才接触过张大宝两次已经看得出这个人有点小气,爱占小便宜,很可能对刘木墩也并不太好。
而十三岁的刘木墩正是开始进入青春叛逆期的阶段,想想自己那个时候也是每天都过得很暴躁,可是再暴躁也不能动辄就要拿菜刀去砍人啊!
他的十三岁没有暴躁,在莫唯民和韩丹整日动不动就唠叨着“你跟别人不一样,你随时可能会死”的话,他的十三岁只有压抑,他唯一想要做的事情是结束自己的生命。
从来没想过要去伤害自己的那对好爹妈,可能也跟刘木墩知道张大宝并不是自己真正的父亲有关系吧。
“虽然他只是你的继父,却是你妈妈的丈夫,你有没有想过你去砍了张大宝,你妈会怎样?”
刘木墩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一样扭过头不看莫孓,也不回答他的问话。
莫孓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并不擅长跟人交流,缇萝迦这种话痨除外。
其实莫孓问刘木墩这些只是想弄清楚这娃离家出走的结症所在,有一次就有两次,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个青春期的暴躁少年早晚还会踏上那条不归路。
莫孓总不能二十四小时时刻紧盯着他,而且莫孓觉得这样也算不得完成任务。
“你为什么会住在我家里?”
沉默片刻之后,刘木墩终究是少年心性,主动开口问莫孓。
“我租了你们家的房子。”
“你为什么要租我们家的房子?”
“我觉得这山里景色不错,想在这玩一段时间。”
“呵。”
少年回给莫孓一个无限嘲讽又干脆的笑。
莫孓把自己的被子抽出来给他铺在另一个房间的硬板床上,好在是夏天,不盖被子也不会冷,有缇萝迦这个超强感知力加超灵敏嗅觉听觉的肉雷达,也不怕刘木墩偷偷起来逃跑。
折腾了半夜,刘木墩也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莫名奇妙找回了失踪的任务目标,缇萝迦一大清早就开始吵着要吃鸡兔炖蘑菇。莫孓一边烧水煺鸡一边想着,看样子她是真把自己带入成黄鼠狼了。
野兔肉和其他肉类不同,无论怎样浸泡都不会把肉里的血去掉,怎么浸泡水永远都是血红色的,据说兔肉为何会这样与周文王有关,不过与莫孓无关,他只要提前把这些兔肉处理一下,再在炖的过程中加入高度白酒就可以了。
清水下肉,莫孓只简单的丢进去两粒八角去腥,水开放入精盐,这样肉不会柴。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经过两个小时的忙碌,莫师傅……此处省略舌尖上某某体一千字。
总之经过两个小时的炖煮,当莫孓将鸡枞菌丢进锅里时刘木墩闻着味就出来了。
三个人美美吃了一顿饭,席间是刘木墩对于缇萝迦居然可以用小爪子捧着鸡兔猛吃十分惊讶,问莫孓这是个什么玩意。
莫孓有点奇怪,山道上那三个小姑娘都知道这是黄大仙,怎么年纪更大一些的刘木墩竟然会不认识?
“看鼻子耳朵,我以为是黄鼠狼,可是看身上和尾巴,我又觉得我认错了。”
缇萝迦趁着两人说话的空档又抢了块大腿肉,老娘听不见,啥都听不见。
刘木墩估计这几天也没好好吃过饭,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加上莫孓炖的菜似乎格外好吃,居然连吃三碗饭,撑得肚子都鼓起来了还在用眼神恋恋不舍看着桌子上已经快被吃光的那盆菜。
自然也就没注意到那只黄鼠狼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当马桂花看见吃的满嘴巴流油的儿子,抡起巴掌对着刘木墩里外开花打了四个大耳光,然后一把将豆芽菜少年按在胸口大声嚎哭起来。
“你死去哪里了,啊啊啊啊!你死去哪里了!你要是丢了,我……我可咋活啊啊啊啊!我都没脸见你爹啊!”
莫孓本以为叛逆少年会怒发冲冠,谁知挨了马桂花四个耳光脸颊都被打肿了,莫孓却看见刘木墩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在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