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他真的…醒不过来了吗…?”这话语中隐隐带着哭腔,却是陈墨从未听过的声音,话语中的关切让他感到陌生。
“夫人别急,先听大夫怎么说。”
墨儿?是在叫我?不!我应该早就已经没有亲近到叫我小名的人才对。
陈墨想起身问问是谁,却发现自己没有丝毫力气,就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我这是在梦里吗…
随之放弃了挣扎,回想着最后一次闭眼前……他脱离大部队,带着五百特战队潜入敌营,然而等着他的却是敌人早已设好的埋伏。军情的泄露,让他攻无不克的牌坊出现了裂痕。
我没死?怎么可能。背叛我的是他,他了解我。只要出手,便绝不会给我任何翻盘的机会。毕竟…他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钱乾……
可我若是……死了,现在又算怎么回事?头脑中思绪不断,终究身体不堪重负,渐渐的没了意识。
房间内
中年妇人依偎在丈夫怀里,默默的流着眼泪。那张面容虽已留下些许岁月的痕迹,却不难看出当年的风采,一身林罗绸缎更显雍容华贵。而被依靠的男子一张国字脸,长期的身居高位使得他眼神自带着威严,可此时面相却略带疲倦,开口询问眼前的大夫:“严大夫,可知…小儿情况如何?”
严大夫神情肃穆,抬手摸了摸下颌的胡须,缓缓言道:“身脉虽动而昏晕迷心,其形任人推呼而无有知觉,状类于尸,古书上曾有记载,其名为尸厥。”
“可有医治之法?”
“这…在下学艺不精,只知诊断,却不通医治之法。…不过…”
中年妇人差点哭晕过去,但听的严大夫似还有话没说干净,当即决定先问问:“都这时候了,严大夫不要再绕弯子了,有什么办法与我们夫妻二人直说便是,我陈家必有重谢1
严大夫犹豫了会,才开口言道“在下曾听闻,禹州林家有一女……”
……
……
不知睡了多久,再次清醒时,只隐约听见一老者声音。想要起身,却始终觉得有一块石头重重地压在他身上,使他动弹不得。
“以绳围病患臂腕,男左女右,申绳从大椎上度下之,灸绳下头脊上五十壮…”老者窃窃低语,手上动作不停,渐渐的,陈墨竟来了点感觉!
刚想动一下,老者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言道“醒了?再睡会,还不到时候。”语毕,陈墨只觉得脖子上好像挨了一下?
我……不是病人吗????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所想。
_翌日_
陈墨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首先入眼的是那陌生的天花板,脑袋晕呼呼的,明明睡了这么久却感觉没什么用。脖子还有点痛。闭上眼又缓了缓,却听见耳边传来悦耳的声音在喃喃自语:“是我看花眼了?少爷刚刚好像睁眼了?”
陈墨再次把眼睛睁开,观察起周围的情况,入眼的是一个穿着古装的少女站在床边,长着一张有点婴儿肥的脸蛋,那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房间里的物件也都是古时候的样式,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陌生。
“少爷,你醒了!太好了!我现在就去禀报夫人1
陈墨二话不说,反手禁锢住她,拔下她的发簪抵在了她的脖子上。眼神中充满杀气。
“说!你…是谁?!这里又是…是什么地方?1显然,刚醒来的他并没什么力气,强撑着一口气也要弄清楚此刻的状况,从而掌握主动权。
力气虽是假的,手上的发簪可不假。少女明显是被吓住了,动也不敢动,嘴里也是断断续续,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这是……”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少女逐渐平静下来,一一回答着陈墨的问题。陈墨低着头,思考着她话语里的真伪,逐渐拼凑着这个他第一次来到的世界。
他是陈墨,这一点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没有变。可不管周围的环境亦或是身着的衣物,无不告诉他这里已经不是他所熟知的现代。
从少女口中得知,这里是南坪州,位于大渠境内,而他,又或者说此时的他是南坪州知府的长公子,自小饱读圣贤书,虽不至于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但是真要问起什么圣贤典故还是可以侃侃而谈的。
不出意外的话,他可以平安喜乐,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甚至于以他的身份,就算去欺负欺负良家少女都不会有人敢出来吱吱声,当然,前提是不被他爹打断腿。
然而,还是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他父亲陈轩作为南坪知府,这一生中做过不少事,有的造福一方,为万民谋福利,有的手段偏激,为人所嫉恨。想当年,南坪河水泛滥成灾,陈轩刚刚上任便领了旨意,治理河水。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陈轩便把这第一把火烧到了这上头,经过实地考察,细致推演之后,当即下令施以引流之法。
谁也没想到的是,尽管准备充分,河水最终还是失去了控制,竟把当时在下游走镖的暗雪庄庄主给淹死了,就此两家结下仇怨。
这么多年来,陈轩遭到过数不清的刺杀,但针对他儿子的倒还是第一次。不过若是没有这一次,陈墨估计在另一个时空永远沉眠了。
“这都……什么破事碍”此时的陈墨已经将自称自己丫鬟的少女放开了,拿来了一面铜镜,那镜中是不属于自己的容颜,白的属实过分,称之为小白脸都不过分。尽管心中还是无法平静,但还是不得不相信少女所言。
他,在别人的身子里复活了…虽然离奇,但自从他醒来到如今所看到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这就是事实。
“小蕤”
小蕤是丫鬟的名字,在刚刚的询问中陈墨已经得知。听到少爷叫自己,小蕤抖了一下,缩在角落颤颤巍巍的开口回话,害怕少爷又突发疯症把她抓过去:“在…我在,少…少爷有何吩…吩咐?”
“父…父亲、母亲在不在府里?”
“老爷刚从外面回来,在劝夫人用些晚膳……自从少爷病倒之后,夫人日日以泪洗面,吃的也少了。”
沉默了片刻,还是开了口“备下衣物,我要去给父亲,母亲…请安”即使还是难以接受,来都来了,就算是一场梦,继续做下去又如何。既来之,则安之。现在,他要去见一见他这一世的父母。
“是”
片刻之后,小蕤一路小跑拿来了一套外衫,如今正值腊月,屋外已经飘起了雪花,天气严寒,若不加件厚衣裳非得再躺个十天半月不可。小蕤手里的外衣领口披着狐狸绒,整体看起来十分华美,价值不菲,也非常保暖。
陈墨从她手里接过衣服,摸索半天,无奈的说了句:“这个,要怎么系上去?”
“奴,奴婢来给少爷更衣1
“……嗯”
“……在哪用膳?”
“奴婢带少爷过去1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