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堂冷笑说：“你老实巴交，不代表不会得罪人。你要是强横点，比如像麦圈那样，也就不会有人敢告你了。你可以去查查呀，看看谁举报的。”

余德成哭丧着脸说：“去哪里查？我哪里有那种关系。如果有那关系，工商所就不来没收我的鞭炮了。”

杨金堂微微一笑说，“这鞭炮你不是和麦冬搭伙嘛。你没关系，可是麦冬有关系啊。你让麦冬去问问，一定可以问出来。”

“对啊。我的跟麦冬说说。脉动脑瓜活，路子广，说不定还能把鞭炮要回来。”余德成眼前一亮，马上从地上爬起来，进屋打电话找麦冬。麦冬听说鞭炮都被拉走了，心里也挺气愤：“尼玛，刚运来，工商就上门，一定是有人举报。若是没有人举报，大不了罚几百就完事。我跟他们也认识的。余德成，别担心，我找人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余德成和金翠垂头丧气，守在小卖部门口，看着满地狼藉心里难过。这时候，陆军从家里转悠出来，他刚才跟班主任通电话，班主任说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质问陆军为什么还不来上课？陆军给班主任解释了一阵子，没有来及出来看热闹。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余德成和金翠黯然神伤，就问：“余德成你俩口子吵架了？”

与德成白了陆军没说话，金翠说：“没有，是工商所的人来了，把我们的鞭炮都没收了。说，我们贩卖的鞭炮产品质量不合格。好几千块的东西，还没开张呢，就都被没收了。这可怎么办啊？”

陆军一皱眉说：“是这么回事，恩，按理说你们的鞭炮不合格，被没收也是应该的。不过，这种事，政府可管可不管的。你俩别着急，我帮你们想想办法。”

余德成说：“陆军，你别幸灾乐祸了，几千块钱而已，我们赔得起。大不了，回头再进一车鞭炮，把损失弥补回来。你不用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陆军生气地说：“余德成，你真是小人。我好心想帮你，你居然说风凉话。那好，我不管了。你们爱咋咋地。”陆军甩袖子走了。

金翠埋怨说：“余德成，你怎么这样啊，人家陆军好心帮着想办法，你怎么撵人家走？”

余德成嘴一撇，说：“他能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想蹭顿酒喝。”

金翠说：“行了，你别瞎白话了，咱们不能坐家里等着啊。依我看，去工商所托人说说吧。看看能不能把鞭炮要回来？”

余德成说：“工商所你有熟人？”

金翠说：“倒是有一个。我外甥大牛的姑父，我管他叫姐夫。这个姐夫在工商所里面上班，虽然不是很熟。不过，是亲三分向。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去求求人家，说不定有个机会。要是在家里坐着，说不定，我们那批鞭炮明天就销毁了。”

余德成说：“自家亲戚，不用花钱吧？”

金翠说：“姐夫那里好说，随便那条烟，就差不多了。毕竟这年月，哪里有空着手托人办事的？另外，在准备两条好烟。给工商所的领导。”

余德成算了算，三条烟下来，五六百呢，可是为了把鞭炮找回来，花点钱也得认头，于是，余德成拿了三条烟，一条六十元的，两条两百元的。都用报纸包起来。“金翠，你现在去吗？”余德成看看外面，天都快黑了。

金翠说：“这事，宜早不宜迟，必须抓紧办。我骑电车过去，估计天黑前能赶到。人家正好下班，正是好说话的机会。你在家里等消息吧。”金翠拿了三条烟，风风火火赶奔乡政府，来到乡工商所。工商所刚好下班，金翠在大门口遇到他那个亲戚。

“姐夫，下班了？”金翠打了个招呼。

对方认出她，呵呵一笑说：“这不是金翠吗，你咋来这里？”

金翠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姐夫，我家的小卖部，遇到点麻烦事，你看看能不能帮忙。”金翠就把自己的目的说了一下。“姐夫，我们刚刚贩运了一批鞭炮。这不要过年了，图个喜庆。谁知道，还没有来及卖。就被工商所没收了。你看看这事，能不能缓和一下？”

姐夫一皱眉说：“金翠，这个事我清楚。刚才所长亲自去没收的鞭炮。如果没有人举报，县里没备案，这个事就好说。可是，县里都备案了，就算找李所长，估计也不好使。”

“姐夫，你帮着融通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金翠赶紧把烟递过去，姐夫推辞了一下，就收下了。悄悄打开报纸看了看烟盒，“还行。六十块钱的金双喜。”他板着脸说：“金翠，你的事确实有难度，我不敢说能办。这样吧，我们所长还没走，我去帮你问一下。要是能办，就办。要是不能办，你也不要勉强。”

金翠连声说：“拜托姐夫，你多费心。”姐夫就返回工商所，金翠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姐夫从里面出来，表情不太好看。金翠赶紧迎过来，“怎么样？”

姐夫摇摇头说：“金翠，你这事确实不好办。所长说，关键是有人举报你们，县局让去没收的。要是退给你，怕上面怪罪下来，他会被处分呢，人家谁愿意为了一点人情，丢了乌纱帽。”

金翠听了后心就凉了，姐夫又说：“金翠，这烟，要不你拿回去？”

金翠说：“不用，姐夫你拿着抽吧。”

姐夫点点头，又说：“金翠，所长还没走，要不你自己去试试。给人家多说点好话。”

金翠说：“你都不行。能给我面子？”

姐夫说：“我们一个单位，我说话他肯定要避讳。你去了直接说事，另外……”他看看金翠怀里的纸包，说：“你不是还带着东西嘛。嘴巴甜点儿，说不定能有意外惊喜。”

金翠说：“多谢姐夫指点，那我去试试。”

姐夫告诉金翠所长的办公室然后骑自行车走了，金翠鼓了股勇气，拿着两条烟走进工商所。因为今天下午，在自己家小卖部，跟这个刘所长打过照面。所以，金翠一进办公室就认出来。“所长，你忙着啊？”

李金海抬头看是金翠，虎着脸问：“你来干什么？”

作者题外话】：第二章更新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