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尘立在外面,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晟州,梵听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书房,紧抿嘴唇,神情严肃,几次三番想要开口,但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自从那天进去就一直没有出来的夜离澈,此时此刻,心中一定是无比痛苦的。
一边是江山社稷,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两者却不可以兼得,可是偏偏任何一方都割舍不得。
一直以来,夜离澈为初樱付出了多少,爱得有多深,甚至到后面都变得有些偏执了,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是一路看过来的。
所以对于夜离澈现在的崩溃,他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可是,王上不理解。
就算理解,他也不会松口。
大抵到了下午,他方才鼓起勇气上前敲门,“殿下,需要属下帮您准备明日的华服吗?”
言外之意,明日便是要作出答复的日了的,若是想好了,便要去见王上了。
过了许久,里面的人都没有任何回应。
屋子里有些黑,整个空气都是无比凝重的,书案前,夜离澈宛若一座雕塑一般坐在那里,雕花窗柩零零散散打进来的阳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嘴唇上已经起了一层干皮,周围长满了胡渣,两眼无神,整整三日,不吃不喝,就这样坐着,目空一切,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做什么。
若是可以,他宁愿就这样一直坐在这里,风化成一块石头都好。
对王位的渴望,对初樱的思念,在这三日里,将他折磨得千穿百孔,让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他听到梵听的声音了,可是他甚至觉得自己连开口说话都没有力气了。
梵听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放心不下,抬手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回应。
“殿下,属下可以进来吗?”
他站在门口,开口问道,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梵听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入眼的便是已然老了十岁的夜离澈,几乎是在一瞬间红了眼眶,跪下去,沉声道:“还请殿下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身子重要。”
此时此刻的夜离澈看上去真的好让人心酸,曾经可是那么意气风华的男子啊,可是这兖州大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啊,短短三日,竟憔悴到如此模样,但凡是谁看到都会难受不已。
夜离澈似是这才有了反应,艰难的撕开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而粘在一起了嘴唇,动了动嘴唇,发生道:“准备吧。”
简简单单三个字,声线沙哑无比,毫无生气可言。
最终的最终,该面对的,终究是要去面对的。
梵听只得应了下来,却不敢却多问半句。
丫鬟进来帮忙跟他洗漱,夜离澈全然没有任何反应,宛若行尸走肉一般。
整个东宫,气氛沉郁。
当天晚上,夜南冥便知道了夜离澈次日要去见王上的事情,却没有任何要回去的征兆。
郁尘心中着急,但是看到夜南冥依旧是神色幽幽的模样,又不敢多问。
若是这一次夜离澈选择了崔相国的女儿,那就意味着王位的事情已经算是尘埃落定了,可是那王位,也是自家王爷筹谋这么久想要得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