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澈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保持着沉默,同时闭上了眼睛。
崔凤苒见他不回答自己,也不介意,毕竟自己这张脸,现在应当是很难再让他对自己有什么好脸色了吧。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从自己当初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她就没有想过要善终。
只要能杀了初樱,她说付出的一切,便不算白费。
初樱昏昏沉沉的有些想睡觉,大抵是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所以精神不太好。
夜南冥见状,抬手搂住她的肩膀,“在寡人怀里休息一会儿吧,此去晟州还有一段时间,你先休息一下,不然到了你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休息不好。”
卿酒许久不曾见过她,甚至一度以为她已经去世了,此番回去,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他也是担心她的身体,不忍心让她如此辛苦。
初樱应了一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靠在他怀里,缓缓闭上眼睛,心中却是一片安宁。
此去经年,这样躺在夜南冥怀里,她依旧会觉得温暖不已,依旧会觉得心安不已。
她甚至都觉得,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造就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王上……”
她突然开口,喃喃喊了一声,夜南冥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她,柔柔的应了一声,“我在。”
“如果有来世,我们一定要再次相遇,好吗?”
她开口问道,声音有些低沉沙哑,许是一想到即将要分别,心中就无限难过吧,毕竟,这个是她爱了那么久的人啊,若是真的要分开,谁又接受得了?
正是因为爱惨了对方,所以,怕是没有人可以接受这样的分别吧。
夜南冥在片刻沉默之后,沉沉应了一声,“这辈子死的时候,我一定会牢牢记住你,下辈子,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
初樱听罢,脸上渐渐露出笑意,可是那嘴角的笑却带着苦涩,因为她自己心中是明白的,她已经没有来生了。
从一开始出生到现在,就已经冥冥中注定好了的,她是没有来生的。
她所有的生命,都紧紧只限于这一世。
那一抹苦涩被夜南冥收入眼底,满是心疼。
“小樱,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就算是与全世界为敌,我也不会放任你不管。”
他再次开口,语气坚定无比,从始至终,他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抛下初樱不管,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亦是不管会出现多少的挫折,从一而终,他都不会再离开初樱的。
曾经的他,错过了那么多,在初樱最需要自己时候,他却是一次次的缺席,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了。
初樱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一只手抓住他的手,紧了紧,就相当于是给他最大的回应了。
而此时皇宫里,卿酒早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一面要准备永朝永夕的生辰宴,一面又要为迎接初樱的归来而准备,老太宗近来处理事务也是忙得不行,整日里都待在养心殿,日日都抱怨着夜南冥不赶紧回来,如今倒是真的要回来了,他又开始紧张起来了,生怕夜南冥回来看到他堆了那么多折子要说他。
如今的夜修骥,倒是真真的像个老顽童一样了,整日里像个孩子一样,是不是还要跟卿酒撒撒娇,倒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不过卿酒很乐在其中啊,因为她早已经见过了夜修骥不同年龄的样子,就算是他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她依旧会待他如旧。
若是可以,她希望自己可以生生世世都陪着他。
初樱到晟州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掀起帘子看着阔别两年的晟州,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却早已经是的物是人非。
当初的那些人,如今都已经相互离散了,甚至有的人,已经不在世上了。
马车缓缓朝着皇宫驶去,初樱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那立在两边观望着的人群,心中却是无比的凄凉。
夜南冥知道她触景伤情,遂抬手帮她将帘子放下来,柔声道:“马上就到了,不看了。”
初樱没有作声,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如今的她已经习惯了听他的安排,同时也相信他所做的一切。
她似是很久都没有自己做过决定了。
这虽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只是到目前为止,并不是什么坏事。
马车驶进王宫,卿酒和夜修骥早已经的等候多时了,两个人站在大殿门口,看着那已经进来的马车,都抑制不住心中的紧张。
“老太宗,你说夕儿和朝儿性格会不会相似?或者说她是更像初樱一点,还是更像王上一点?”还没见到人,卿酒就已经开始好奇的开问了。
兴许是真的很紧张吧,才会这样问,因为从永夕出生,她就只见过永夕一面,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了。
她此时此刻的心理和夜修骥的心理是很相似的,夜修骥也见不得比她好到哪里去。
“一般的话,女儿都会像父亲一点,应该是和阿冥比较像吧。”
他跟着猜测道,卿酒点了点头,眼看着从马车上有人下来了,赶忙上前,赶忙催促道:“下来了下来了,我们去看看。”
结果刚迈开步子就被夜修骥给拉住了,“等一下,你不要着急,他们自己要上来。”
这关键时候,他倒是端起架子来了。
卿酒无奈看了他一眼,“你不想快点看到夕儿我想快点看到,那老太宗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去接夕儿。”
说完就要自顾自的下去,还不忘提醒一句:“到时候你看看夕儿要跟谁比较亲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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