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英子含情脉脉的眼神出现在脑中。
浑身一个激灵,出了一身的冷汗。
用力掰着闫氏的双手,一边说:
“二少奶奶,我们这样做如果被老爷和二少爷知道,会打死我的!况且,老爷对我家一直不薄,我可不能做对不起他们的事啊1
闫氏不依不饶,声音有些急促地说道:
“今天他们都不在家,下人们又都在前院,只有老太太一人在东屋,她一般没事也不出门,没人知道的1
声音转而变得乞怜:
“答应我这一次,以后保证不会再找你1
那双柔臂还是被文林无情分开了。
文林满脸通红,低声说:
“二少奶奶对不住了,我们这样真的不合适1
说完绕过闫氏,急急走出门外。
只留下闫氏傻傻立在房中。
就像南山坡上刚刚绽放的妖冶野花,被忽然而来的风霜扫过一般,可怜又可悲!
刘文林好几天都没再去后院,他真的怕见闫氏。
他觉得闫氏可怜,同时也怕她气急败坏下的报复。
二少爷刘长财虽然不务正业,但是机缘巧合,一个曾经与他一起“踢寡妇门,挖绝户坟”的“拜把子”兄弟连冬青,因为亲戚在省里做官,摇身变成了临朐县的警察局长。
刘长财跟着沾光,也做上了警察局的一个小队长。
因为刘老爷威望较高,被乡里任命为刘家村的保长。
儿子在县警察局当官,老子在村里做保长,就凭这两条,文林也不敢招惹那个发情的女人。
最关键的是,他与英子彼此心心相印,曾经暗自发誓,这辈子也不会做对不起英子的事。
虽然前程未卜,至少不能对不起英子的一片痴情。
活计不多,大龙与文林早早收工回家,玉珍一边做饭,一边打着招呼:
“今天回来的早埃”
大龙嗯了一声,蹲下来倚着房门抽起了旱烟。
玉珍一边忙活,一边唠叨:
“文林今年十八岁了,成大小伙子了,你爷俩抽时间把南边的那两间房子收拾收拾,好留给林子娶媳妇。”
大龙还是嗯着,文林说:
“娘,我看这事不急。”
“东边老凳子家的二牛比你还小一岁,今年刚过春节人家就把媳妇娶来家了,年底说不定还能生个大胖小子呢。”
“老凳子”本名刘喜,因为长得矮矮壮壮的,村里人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
玉珍嘴巴没闲着:
“明天我就去找凤兰嫂子,让她给你介绍个姑娘,好好挑挑,捡俊的说。”
凤兰是大龙本家的嫂子,平时没事就东家走走,西家转转,也经常会到附近的村里溜达,专门帮人说媒。
文林没吭声,脑海中又出现了英子的身影。
今天在县里管理布庄的大少爷刘长发回来了。
晚上一家人围着饭桌吃饭的时候,他说:
“省城新办了女子学堂,我想把英子送过去上学,上个三四年学,毕业后做个教书先生啥的,现在城里女子做教书先生的多了去了,总比一辈子窝在这个小村里强。”
看大家没有人反对,继续说道:
“小杰和小亮,这两年一直呆在我身边,俩孩子头脑聪明,手脚又勤快,以后做生意都是一把好手。他俩就再不出去上学了,继续跟我学做生意。”
老爷刘富贵和英子妈王氏,二婶闫氏都觉得合适,一齐应和着。
英子抬头道:
“省城那么远,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去。”
长发说:
“我把你送去,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你放心,我也会经常抽空过去看你的。”
老太太心疼孙女,赶紧说:
“不想去就不去吧,女孩子家哪里有跑那么远去上学的。再说了,年龄也老大不小了,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前几天,凤兰还过来,说北边藤各庄张秀才家的大小子比英子大一岁,在县里干活,据说经常能看到县长,也算是县长身边的红人,她说那孩子以后会有大出息。”
老太太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再说了,张秀才家底也比较殷实,人家只比我们家强,不比我们差。”
老爷刘富贵也附和道:
“嗯嗯,张秀才家也算是书香门第,祖上在朝廷里做过官。”
英子心中五味杂陈,眼瞅着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跟爹去省城上学,要么在家待嫁。
脑海里又出现文林的身影,心中盘算着:去省城上学,还有时间回旋,如果呆在家中,估计很快媒人就要上门。
她看着老太太说道:
“奶奶不用急着给我找婆家,我还是去省城上学吧,像爹所说的那样,等上完学以后,找个工作,然后再考虑嫁人的事。”
老太太说:
“一个女孩子家,干嘛非得抛头露面出去干活,嫁到婆家后,有吃有喝的,哪里用得着你挣钱养家啊1
英子回道:
“奶奶你从没出过我们这个村,不知道外面的变化有多大,现在外面的女人很多人都出来工作,挣钱养家。你是老眼光了。”
二婶闫氏也帮腔道:
“英子说的不错,我听长财回来说,他们警局里就有女人工作,县政府里女人工作的更多。”
说着语调一转,继续说道:
“再说了,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小白脸多了去了,俺家英子出去后可别挑花了眼哦。。。。。。”
一边说,一边吃吃笑着。
刘老爷狠狠白了她一眼。
她急忙咽下后面的话。
长发说道:
“英子既然想出去上学,我看就随她意吧,过两天就跟我一起走。”
大家也不再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