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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客轮终于靠岸,真真一行三人下了船,码头早已有人来接他们.
罗炳迎上去,和为首的人低语了一番,声音不大,被噪杂的人群遮掩,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真真知道,他们是在对切口。
果然,片刻后,罗炳和那几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恭敬的说:“余小姐,我叫高奎,是龙先生的门生,我们已经接到龙先生的电报,住的地方已经为您安排好了,您随我们上车吧.”
真真点点头,客气的说:“有劳了。”
她带着美玉,刚要上车,忽然感到似乎有人在看着她,她一转身,就看到骆骏在几个黑衣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并没有说话,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咦,这不是骆骏吗?原来那个大人物是他啊,怪不得。”罗炳低声说。
真真惊奇的问道:“骆骏?你知道他吗?”
罗炳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真真:“骆少帅啊,骆督军的公子啊,恐怕没有人不知道他吧。”
真真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这个没有人不知道的人,偏偏她就不知道.
难怪他只告诉她,他叫骆骏,却不说自己的身份,原来他以为她知道他是谁.这个自恋狂,你既不是茶叶贩子,又不是电影明星,老娘管你是谁?什么少帅,不过就是个二世祖,败家子而已。难怪他闲得万里迢迢跑到新加坡来泡妞,估计这是他想出来的新玩法而已。
她忽然觉得很生气,有本事他别再出现,否则一定踹得他阳萎!
在她发现自己的拔枪不如他偷枪速度快之后,余小姐的最新绝招就变成“飞腿”了,好在次次都能得逞,想像着他被自己的高跟鞋踢得遍体鳞伤的情景,真真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高奎帮他们安排下榻的酒店名叫亚莱,是英国人开的,很是雅致整洁。真真很满意。
真真一向不喜欢与人同住,安排美玉和罗炳分别住到其他的房间,自己一个人住在五楼最里面的套间。
晚上高奎在酒楼为他们接风洗尘。吃完饭已是十点多钟,新加坡远不如上海繁华,此时街上已是冷冷清清。
一回到房间,真真就把高跟鞋甩到一次,边走边脱衣服。然后整个身子扑到床上,舒服的打了个滚,忽然,她不动了,因为她发现床上居然还有一个人,此刻那人正色咪咪的看着她。不是骆骏还能有谁。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只余下一条三角裤,大叫一声,拉起被单盖在身上。
他凑过来。笑嘻嘻的说:“我只是说不让你再穿裤子了,穿裙子还是可以的嘛,你也不必脱得这么干净啊。”
她窘得恨不得找个洞藏起来,冲他低吼:“你怎么进来的,你给我出去。”
这家酒店的治安实在太差了。居然让他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跑进来。
他一翻身趴到她身上,忽然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枝玫瑰花,放到她的枕边:“送你的,以后不用自己买下整间花店的玫瑰了,你要多少我都送给你。”
真真听他说起自己的糗事,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他忽然沉默,拽开她拉到下巴的被单,露出她的肩膀,真真以为他又要开始吻她,全身立刻崩紧,可是他却没动,伸出手轻轻拈起她颈间的项链,仔细端详着。
真真忙用手捂住:“你不许碰这个!”
他真的松开了手,死死的盯着她,眼睛里一片温柔:“这条项链对你很重要是吗?你居然贴身戴着,你是不是一直都戴着它?”
他的眼神炽热得像是要熔掉她,她故意避开不去看他:“你管呢,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没有再说话,轻轻的吻住了她,开始时还小心翼翼,似乎怕惹她不高兴,但很快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吻下去,然后含住了她胸前一侧的红蕾,而另一个则被他用手揉捏着,一阵麻嗖嗖的感觉立刻传遍她的全身,她使劲推他:“你停下来,快点,别玩了。”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肯听,不断的亲吻着她洁白如玉的双峰,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不断的向下移,真真只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揉碎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他的手停在她平坦柔软的小腹上,他把脸贴上去,这才喘息着停了下来,对同样娇喘着的真真说:“再这样下去,非要憋出病来不可。”
真真没搭理他,闭上眼睛对他说:“你走吧,我今天累了,想睡了。”
周围忽然静了下来,然后她听到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她转过身来,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他又和每次一样,消失无踪,只有枕边的那朵玫瑰花和胸前没有完全褪去的肿胀,让她知道这不是梦。
第二天一大早,真真便带着罗炳和美玉来到牛车水,这里是新加坡的唐人街。昨天晚饭时,真真已经向高奎询问清楚,这里居住的大多是早年从广东和福建移居的华侨,也有少量的浙江人。高奎原本想陪着他们一起来,被真真拒绝了,她可不想带着帮会的人到处招摇。
牛车水的范围比他们想像的大得多,店铺林立,车水马龙。戏院院也很多,门口挂着的几乎全是荷里活的海报.
他们走了两条街,在摩士街的一家影院门家赫然发现居然正在上映《断桥》!
三人又惊又喜,连忙进去打听。电影院的老板是广东人,真真说的一口流利的广东话,不多一会儿便打听清楚,在牛车水有一家南洋兴发公司,每年都会从荷里活进口一些影片,但上海的电影很少,只有前两年的《心上兰》和现在的这部《断桥》,这里都是离乡背井的华人,能看到华语电影已经很开心,何况《断桥》还是他们自小就听过的民间传说,这部电影自从上映以来,上座率一直很高。
他们从电影院出来,根据那老板的指引,找到了位于桥南路的南洋兴发公司。但是当他们说是上海真一影业公司时,兴发的张经理连连摇头:“对不起,我们不引进小公司的影片,我们一向是和荷里活合作,中国电影也只是和华夏、巨星这种大公司合作,你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的电影,我们是不会引进的。”
他们原本是兴冲冲的来的,这时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从兴发一出来,美玉便气得直跺脚:“狗眼看人低,华夏、巨星现在不也靠我们余氏的明星拍片子啊,没有李元浩没有伊琳,他们就算再大,拍出的电影也没有人看!”
真真笑笑,说道:“我们的确是小公司啊,在商言商,他们没有做错,换上是我也不会贸然引进小公司的电影的。我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她看看没精打采的两个人,笑着说:“走吧,先去大吃一通,晚上到我房间开会,我们好好研究一下。”
真真一回到酒店,却发现骆骏又已四仰八叉的躺在她的床上。她使劲拉起他:“你快走吧,一会儿他们过来开会,让人看到你躺在我的床上,像什么样子啊。”
他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你是怕传到龙沧海的耳朵里吧。”
“你胡说什么!”她吼着。
他索性一用力,把她拉倒在床上,揶谕着说:“你是怕让他知道,你给他戴了绿帽子吧,你就这么在乎他吗?”
真真不想和他再胡搅蛮缠下去,挣扎着说:“我今天快要累死了,走了几条街,生意也没做成,骆公子,你若是闲得蛋疼,外面有的是舞厅妓院,你到哪里都能找到乐子,你若真的懒得动,就乖乖的呆在里屋不要出声,我们在外面开会商量一下明天的工作,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种小生意人吧。”
他没有说话,放开了她,躺到床的一侧,闭上眼睛倒头就睡,真真看他的睫毛一动一动的,一看就是在装睡,觉得好笑,也不理他.
她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这时罗炳和美玉已经在敲门了,她连忙把卧室的门虚掩上,到客厅里和他们一起开会。
罗炳和美玉今天已经很累了,可是看到老板娘精神奕奕的样子,不禁汗颜,她比他们的年纪都要小,可却处事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着实令人佩服。
三个人一直讨论了两个多小时,真真看他们两个实在是撑不住了,这才说:“明天上午九点钟,我们在楼下集合。”
他们走后,真真也忍不住打个呵欠,下属不在,她的精神也一下子垮了下来.这才想起屋里还藏着一个大活人,连忙走进卧室.
床上空荡荡的,他已不在,她环顾四周,见一扇窗户打开着,想来他是从窗户里出去的,她叹口气:“这是五楼啊,唉,这哪是什么少帅,分明是个飞贼。”
她关上窗户,走回床边,刚要躺下,却见她的枕边,放着一枝玫瑰花,静静的躺在那里,好像告诉她:有一个人,他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