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目光却如被磁铁吸引住一般。
在记者们的众目睽睽之下。她居然蹲下身子,拿起花篮上的花牌仔细观看,眼神中既有惊喜又带着淡淡的忧伤,如同看着久别重逢的亲人。
然后她站起身,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接着她忽然转过身,扔下站在身边的大卫伍德,扔下一群记者和满堂宾客,向着饭店大门外跑去。
但是很快,她的胳膊便被人紧紧拉住,一个声音对她说:“你要做什么?你想让明天所有报纸的头条,都是你与老情人相见情不自禁的消息吗?”
她绝望的望着眼前的人:“真真,他来了,他来看我了。”
“嗯,我知道,我看到他了。我想他也不想惹人注目,他不是普通人,你也不是。”真真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却字字清晰。
当伊琳再次回到记者面前时,陪在她身边相携相依的是她的夫君李约翰。
记者们开始打趣:“原来伊琳小姐是去找李先生了,真是夫妻同心啊。”
伊琳满脸娇羞,如三月的桃花娇艳动人:“这次我生病多亏我先生衣不解带的照顾我,在这里我想面对在座的所有朋友,谢谢我先生一直以来对我的包容、关爱和理解。”
李约翰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握住了妻子那冰冷的手。
送走最后一拨宾客之后,余真真把公司的工作人员全都打发走,她来到酒店为伊琳而设的临时化妆间.
伊琳坐在镜子前,望着菱花镜里自己那粉妆玉砌般的丽颜发呆。
真真站到她的身后,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淡淡的说:“他只是让人送进来一个花篮,挤在外面围观的人群里,看了你一眼,然后就走了。”
伊琳没有说话,双肩颤抖,好一会儿,终于哭出声来:“真真,我觉得今天像在演戏,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我假惺惺的挽着名义上的丈夫,在众人面前做戏。”
“什么名义上的丈夫,你们本就是夫妻,货真价实的夫妻啊。”真真打断她的话,口气中有些责备。
“可是,我觉得我的心已经不在他那里了,我的人还在,但心却已经空了。”伊琳捧住脸,唔唔的哭起来。
真真拥住她,轻声道:“你们已经结婚了,过去的人过去的事,都不要再想了,何况你和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开始过,完全都是你臆想的,他如果真的对你有情,肯对这份感情负责,就不会让你在江边苦苦等候,更不会明知道你爱上他,可他却这么多年都不再现身,如果那天你和他不是偶然遇到,可能这一世都不会再相见了。”
伊琳凄然一笑:“不,真真,我觉得这是老天对我的眷顾,让我还能遇到他,让我还能知道我心里真正爱的人是谁。”
真真劝道:“可是你已经结婚了,不要再多想了,否则对李约翰不公平的。”
“对,是对约翰不公平,所以我决定了,我要离婚!”伊琳重又望着镜中的自己,似是在给自己打气。
当听到“离婚”两个字从伊琳口中说出来时,真真一下子愣住了。
她原以为伊琳会像以往一样,哭过闹过神经过之后,就又会恢复常态,笑呵呵的回到李约翰身边。
只是这一次,她真的没有想到。
她对伊琳说:“我想你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绪了,不论你当初想嫁的那个人是谁,现在你都已经结婚了,为人妻要做些什么,你应该清楚,不要动不动把离婚这两个字放在嘴边。”
现在虽然夫妻离异已不是新鲜事,但是当伊琳说出时,余真真还是无法接受,周楚翘虽然也离婚了,但在她眼里那是不同的情况。
“真真,你想一下,如果当日你嫁给龙沧海之后,才发现骆骏还活着,你会怎么样,你就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了。”伊琳声音尖锐而又凄苦。
真真没有说话,走出临时化妆间,发现骆骏已经来接她了,而站在骆骏身边的那个人,竟然是李约翰,显然他们已经站在门口多时了。
她有些不忍的对李约翰说:“唐心她只是生病引起的情绪波动,过一阵就好了,你……你多陪陪她吧。”
说完,她不敢看李约翰的表情,就拉着骆骏匆匆离开。
坐在车上,真真一直一言无发,面色僵硬的看着车窗外那夜色中的街道。
骆骏伸出手臂把她揽到怀里,轻声说:“不要多想了,这些事情想瞒也瞒不住,不是你的能力可以做到的。”
“你知道她心里想着念着的那个人是谁吗?”她抬起小脸。
“谁啊?我们认识的吗?”他问。
“嗯,不但认识,前一阵你还见过,就是吴昊!”说到最后两个字,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骆骏果然无语,隔了一会儿,才抚摸着真真那烫得又短又卷的秀发,低声说:“我会让他知道,也让所有人知道,我不是汉奸。”
真真感到他语气中的波澜,她心里一惊,问道:“老公,你是不是要做什么事?”
他低下头,温柔的吻着她:“宝贝,别怕,我自有分寸。”
夜色深沉,那厚重的天幕上繁星点点,而夜色中的上海却依旧繁华喧嚣。霓虹灯点亮了五彩的奢华,也掩盖了星月的清辉,灯红酒绿中,十里洋场的夜晚放肆的变幻出绮丽光华,就连那浓郁的黑夜也朦胧得不再纯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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