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意识海混乱一片，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飞着，没有任何顺序，彤素咬牙，一点一点捋顺他暴乱的意识海，男人仍然喘着粗气，可眼中的红，终于渐渐退去。

“你刚执行完任务，太累了，今晚上好好睡一觉休息，别的什么都不要想。你要是再胡闹，等着试试！”

他沉凝视着她，面庞仍是冰冷，等看清她眼中的威胁，慢吞吞坐了起来。

脸上面无表情，身子却乖乖去洗漱。

彤素难得能睡个好觉，她以为她会立刻入睡，可躺下去后，脑海里却不由自主跳出华教授和她说的话。

“沉曦的失踪，应负直接责任的，是一个机密计划。这项计划我不能跟你透露太多，能告诉你的，只有一部分。”

“这个大计划中很关键的一环，是《基因进化》，你也听见甄司长说的了，他的话可以说是很多内部人士的想法。”

“他们认为，异能的出现是人类的进化，可以通过解锁异能者的基因，直接编辑胚胎的基因，使得出生的幼儿，天生就是变异者。”

“编辑基因的技术听起来很好，采集优秀的、祛除劣质的，这个计划不是我们国家提出的，而是由全球特殊部门联盟制定的，他们想利用陨石带来的能量，让人们择优进化。”

“若是加入，带来好处不说，可危害同样巨大。技术一旦成功，权贵人群定然是首先接触到的，在推行期间，就会出现严重的阶级分化！”

“而且，这无疑是开放我国的基因库。以M国素来对我国的态度，我很怀疑，他们会偷偷研究针对我国人民基因的病毒！”

“我国要不要加入这个计划，现在内部分歧很大。我是站在不加入一方的，甄司长那一派则希望加入。我一直私下里怀疑，这个联盟中，混进去了恐怖组织的人！”

“甚至有可能，连我们特部里也有叛徒！”

一行行的字写得仓促又匆忙，看得出华教授心里的悲愤，彤素沉吟许久，才缓缓敲键盘。

回复。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我们才是第一次见面。”

那边，华教授苦笑。

“我为什么告诉你，正是因为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是唯一一个，不涉及各方面利益的人，去阻止这件事情。如今，我谁也不能相信。”

彤素问：“特部里那么多人，你谁也不信？找任何一个在其中的，应该都比我一个外人，更合适吧？”

“最合适的人，只有一个。”华教授说，“而他，已经在你身边了。我并非信任你，信任的，只是他的眼光。”

彤素愕然。

华教授道：“你的精神力极其强大，我觉得你应该有一个精神类的异能，但没被检测出来。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直接入侵我的记忆，看一切，你想看的东西。”

……

答应吗？

今晚上，要不要去看？

她隐隐有种感觉，仿佛一切谜团，只要进入华教授的梦境，便都能得到解答——可那真相又太残酷、太可怕，让人不敢去碰触。

彤素躺在床上思考时，乌冥已经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了。

身侧床褥一低，他躺上来，安安静静的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