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 金口玉言
里面是一摞银票。
“薛姐姐这是上个月的三成利润。”孟婉娘又拿过了一本账本放在了匣子旁,“这是这个月的账本,给您留一份,有空您可以对一下账本。”
“怎么这么多?”拿起一张银票看了看,是五百两金额的银票,大致一看,至少有十张之多,包包的利润是三个月结一次,这些都是宝芳斋的利润,那也挣得太多了吧。
“这个月因为收了金刚石预订款,所以利润高了不少,加上扑克跳棋麻将都很新颖,给宝芳斋带来了很多人流,所以利润比上个月几乎翻了两翻。”
孟婉娘眼眸闪亮,这么高的利润也是宝芳斋这些年来,挣得最多的一个月了。
薛小苒笑着点点头,果然,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瞧瞧,钻石一出,个个都疯了。
“赚了钱是好事,可是,你这才刚成亲没多久,天天往外跑,你婆家没意见么?”
她可记得,孟婉娘那小姑子是个不省心的小姑娘。
孟婉娘轻笑一声,“怎么会没意见呢,只是,有意见他们也只能忍着,这呀,还得多亏了薛姐姐和七殿下呢。”
“扯着您的大旗,加上相公也向着我,她们心里虽然埋怨,可终归不敢拘着我的。”
新婚头几天,她一直被婆母压着立规矩,每天晨昏定省,把她支使得团团转,小姑在一旁得意地看着。
孟婉娘沉住气应付几日后,找了个司家人都在的场合,装着不经意,把皇子妃是孟家商行半个东家的事情摆在了台面上。
司家人虽然知道他们孟家与七皇子七皇子妃交情不错,可没想到,商铺也有皇子妃的掺和。
司娴开口质疑,孟婉娘就笑,“如果没有皇子妃的支持,我们孟家的商铺哪里可能在京城立足。”
一句话,堵住了怀疑的目光。
没错,如果孟家没有强硬的后台,在这王孙贵胄遍地走的京城,他们孟家一介商户,怎么可能混得风生水起。
所以,孟婉娘的婆母和小姑就算再不情愿,也不敢拘着她不让她出去,坏了商铺的生意,皇子妃发起火来,可不少她们能承受得起的。
薛小苒听完,就笑着点头,“还是婉娘通透,要是只认死理,不知变通,那才是傻子。”
孟婉娘笑了笑后,又叹了口气。
司家一大家子人,挤在三进的小宅子里,进进出出实在不方便。
她和司阆成亲,分到一个小院子,连她陪嫁的丫鬟婆子都得几个人挤在一间屋子才住得下。
可她又能如何呢。
她是有钱,但也不能用她的嫁妆给夫家添置府宅。
不单司家会被人说三道四,她也会被人非议的。
而且,这种事情,有了一,就有可能有二,以后司家有些什么事情,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也不是她乐于看到的。
所以,她有钱也只能忍着,继续生活在逼仄的小院子里,让心腹丫鬟婆子挤在窄小的厢房里。
“唉,难得来一趟,就不和你叨叨这些烦心事了。”
孟婉娘在京城没几个闺阁密友,能在一起说说真心话,发发牢骚的朋友就更没有了。
这一趟过来,不知怎的,她就对皇子妃说起了这些,琐碎的烦心事。
“没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这事,其实也不难解决。”
孟婉娘未成亲前,家大业大,衣食住行样样精致舒心,嫁到司家这般的家庭,就算兜里的银子再多,也不可能分家自立,所以,只能捏着鼻子忍着了。
孟婉娘闻言,眼睛一亮,走上前两步,“薛姐姐,您有好主意?”
“嘿嘿,也不算什么好主意,司阆他爹不是员外郎嘛,要是他升了官职,司家是不是就该换宅子了?额,或者让你公爹发一笔意外之财,他会不会把钱用在搬迁府宅上?”
“老话说得好,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达,婉娘经商头脑好,对待这些生活琐事,也把那些小机灵用上,只要不是带着恶意的,哪种手段不使得。”
薛小苒朝她眨眨眼,“不是有句话这么说么,能花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什么大事情。”
孟婉娘闻言,眯了眯眼,随即笑颜如花。
“薛姐姐可真是金口玉言呀,多谢薛姐姐的善意提醒,是婉娘太着相了。”
是啊,能花点钱就解决的事情,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事情。
“婉娘心里有数就成。”薛小苒笑眯眯的,孟婉娘是聪明人,该怎么做她肯定有度。
送走了孟婉娘,她捧着账本和描金雕花匣子回了正屋。
把锁在柜子里的银票都取了出来后,窝到暖榻上,开始数着自己的资产。
她把卖回心菇的银票都用来添置嫁妆了,又盘下了千丝坊和织布坊,花了不少钱银。
好在她还有云想阁的利润和宫里赏赐的金银,手头也没有太紧,出嫁前一日,她把银票和赏银分了一半给薛小磊。
偌大的薛府每月的开销也不小,薛小磊一个半大的孩子还没有能力支持这么大的开销。
薛小磊自己也明白,所以,虽然心中有愧,他也细心收了起来。
千丝坊那边的生意慢慢有了起色,利润虽小,不过,也挣了一些钱银。
说起来,还是人家宝芳斋厉害,就这么一个月时间,光是给她三成的利润,就有五六千两银子。
果然,傍着孟丞泽兄妹两经商的大腿,她也跟着有肉吃。
薛小苒美滋滋地数着银票。
她开千丝坊,主要并不为了挣钱,是想把毛线衣传播开来。
据俞掌柜说,已经有织布坊开始仿制他们的毛线,偷偷在郊外县份附近卖了,那些人从千丝坊学了织毛线的手法,也学着千丝坊的样子,买毛线教织毛衣。
薛小苒不置可否,能让毛线衣推广出去就好,反正迟早会有仿冒者出现的。
只要有利于民就好,她现在也不缺钱,挣不挣钱,倒并不那么重要了。
当然,兜里有钱还是好的,薛小苒捧着银票喜滋滋地想,只要是光明正大挣回来的钱,她也不会嫌自己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