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应下，转身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封离夜半靠在床头，望着空空荡荡的主卧里。

这里，也有他和白霜落的记忆。

直到今天，封离夜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的点点滴滴。

事无巨细，都在他脑海里回放，像是电影一般，一幕幕闪过。

他把她从海里救起，安置在这张床上，她眉头紧蹙，小脸苍白。

她醒来之后，从一开始的茫然，警惕，再到看见他时的惊艳，防备，害怕……

白霜落的每一个眼神，都无比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那时相遇，便是一生一世。

心脏处，传来一阵一阵的抽痛。

封离夜抬手，重重的按了按。

疼痛似乎缓解了一点。

可是，当他刚一松手，刚才的疼痛，便以更剧烈的攻势，汹涌来袭。

封离夜痛得弯下了腰。

“落落。是我害了你……”

他此刻在想，如果，他没有欲擒故纵的话，如今这一切，是不是会有些许不同？

当时，白霜落故意使诈，把他骗去洗手间。

封离夜是心知肚明的， 但是故意上钩，给了她逃跑的机会。

如果要是再重来一次，封离夜没有半分想要放她走的意思，事情会怎么样？

那么——

白霜落就不回孤身一人，回到宜城，回了白家。

他追去白家的时候，就不会因为相似度极高的脸，错认了白霜诺。

也许，白霜诺就不会升起希冀，觉得她是可以取代白霜落的。

就更不会有，后续的一系列事情了吧！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都晚了啊……

封离夜捂着心口，一声接着一声的喘息着。

痛，心脏的疼痛，原来能这样的让人无法承受。

楚言站在门口，叹了口气。

他什么时候，见过封总这个模样啊。

即使，是和许墨锦，赫连轩斗智斗勇的时候，即使是太太不在身边，乃至误会封总的时候，封总都没有这么的狼狈无助过。

太太是封总的命啊。

现在，太太生死未卜，这封总的魂魄，也都丢了大半。

第二天，一早。

封离夜下了楼。

他看起来，除了神色略显疲惫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没有人知道，这一晚，封离夜是怎么过来的。

“封总，”楚言说道，“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嗯。”他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出门之前，封离夜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这里对他，对白霜落来说，都是一份独一无二的回忆。

“让人看守好，按时打扫卫生，保持原样。”

“好的，封总。”

封离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也许……有生之年，他再也不会踏入这里半步了。

他会不可避免的，想起初遇的场景。

会后悔，会自责，会怀念，会痛，会哭……

…………

医院。

封离夜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了。

陆云深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封向承已经出了重症监护室了，没有生命危险了。”

“但……他还没有醒。”

封离夜站在一旁，看着那么小的封向承。

出事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