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医学院(2 / 2)

“他怎么了?”巫师转头询问裘金。

“呼——”裘金移开鲍尔温肩膀上的手,无力地顺势坐会了书堆上,揉搓着自己的头发,好几根发丝随着他的动作飘落。

巫师也跟着做了下来,将从裘金手中掉落的水袋捡了起来,用余光一瞥,便发现许多书籍都已经被打湿。

“说说吧,你与你的导师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

“他变了,真的,鲍尔温,从前热衷于研究的是他才对,我被他的执著感染才选择留下,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狠狠地撕扯下肉干,用力地咀嚼着发泄心中的烦闷。

“裘金,冷静。变了到底指什么?”

“他变得冷血且懦弱,我不知道团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天我睡过头后急匆匆地赶往实验室,却发现只有导师一个人在书写着什么,他那时候的表情很可怕,就像是嘴角含笑的恶魔。他见到我的到来后,很快就收起了纸张,露出平时和善的笑容。”

巫师拍了拍裘金的肩,算是安慰。一个熟人突然露出陌生的表情,的确会感到害怕,更何况那是他尊敬的导师,前后的落差令裘金难以接受。

无论如何,裘金的导师休伯特肯定有问题。

为什么在最关键的时候,团队成员突然消失,傻傻地进入被称为禁地的花园,是有什么诱导他们进入了花园?

何况为什么偏偏是他们,是天花研究进展最快的团队的成员?

有人在阻拦天花的研究,他们不希望天花消失,反而希望天花继续蔓延。

这对谁有好处呢?

天花患者,永恒之火……那些自杀的患者!达丽米拉企图通过这种方式制造自己的信徒?

等等,永恒之火里也有达丽米拉的信徒啊!

关键就在裘金的导师休伯特身上,他前后不一是因为什么?

“裘金,你的导师一开始就这样狂热地信仰永恒之火吗?”

裘金摇了摇头,将口腔中嚼碎的肉干咽进肚子里。

“导师一开始并不极端,我们很少因为信仰问题发生争执。要知道我信仰的雷比欧达先知以仁慈平和广为人知,与永恒之火是两个极端,在关于如何控制天花这问题上表现得很明显。

在我记忆中,休伯特待人平和,虽然信仰永恒之火,但他只是想要为世间带来光明,同样他也赞同雷比欧达仁慈的理念。”

恩……这么说,休伯特的确需要特别注意。

不过当务之急是取回天花的“灭活制剂”。

“我肯定支持你的研究,不过你真的需要休息,别先实验没有成功,你自己先倒下。”鲍尔温伸出拳头对着裘金的肩膀锤了一拳,“灭活制剂交给我,我保证你醒来就能看到见它。”

裘金无力地点了点头,补充了水分与食物让他的脸色看起来多了几分红润,接着又看了看掉落在自己身边的头发,露出苦笑。

“行了,掉就掉了。”

巫师看见了笑了笑,从夹克里掏出一个粗糙的护符,值得一提的是他送给丹德里恩的护符样子是羽毛,而他手上的护符是一把手术刀即柳叶刀样子。

“这是什么?”裘金接过去,拿起护符有些好奇,虽然很丑,但既然是来自于鲍尔温,那么肯定不简单。

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朋友不仅是一名剑士,还是一名巫师。

巫师将护法的作用即用法讲解明白后,又询问了裘金灭活试剂的位置这才离开。

希望裘金能明白那护符的含义。

休伯特毕竟是裘金的导师,曾经钦佩的对象,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

……

他离开医学院到达后山已是夜晚时分。

走过月光下攀附着青苔的石阶梯,他打量着四周。

废弃的花园,死一般的寂静。

四周的枝叶藤蔓是雾蒙蒙的灰绿色,宛如灰烬。偶尔能看见几朵小花,可能是残留的种子发芽生长而成,像是湖泊中的萤火虫,只不过颜色有些暗淡,随时可能熄灭。

花园里只有他和他兜帽里的哈士奇,可别以为哈士奇只是在睡觉,连鲍尔温都不能小瞧它。

自从上一次血月它陷入沉睡,再次醒来已经是几天后,这也意味着它掌握了自己体内的力量。

它在月光下能化身为孤傲的狼王,当然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主要是哈士奇与狼极其相似。现在不需要鲍尔温为它套上法术,它自身好像具备利用混沌之力的能力。

也不知道小哈到底是什么物种,不过它的名字配不上那副帅气的样子,小哈可以当做小名。

有哈士奇的陪伴,都快忘记恐惧这玩意的鲍尔温更有安全感了。他记得上一次害怕还是在面对神秘的镜子大师。

但他还是习惯于谨慎地面对每一件事,所以他拔出了不会主动发光的银剑,一步一步前进。

周围寂静无声,空气中可以嗅到久无人烟的荒凉与那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远处传来的气息,嗯……不是人类。

地上茂密的苔藓与杂草几乎笼罩了每一寸土地,黑绿色的土地上是密密麻麻的脚印。

他猜测这属于瑞达尼亚的士兵。他们穿着沉重但防御性能良好的盔甲,手持削铁如泥的利刃,另一只手举着牢不可破的盾牌。

只可惜,再精良的装备,再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也还是被埋葬在此地。

他就这样顺着血腥味,最终停在一个破旧的小亭子。

亭子已经残缺不全,四根石柱已经被风雨腐蚀,其中一根直接断掉,很多地方都布满了苔藓和异常茂盛的常春藤。

铠甲和武器四散在断骨和血肉铺就的道路上,浸在一汪汪闪闪发亮的血污中,像一张抽象的红地毯。

在这粘稠的红地毯上则躺着横七竖八的死尸,一些士兵下颚被怪物咬得血肉淋漓,甚至粉碎,他们的铠甲被狰狞的爪子拍得变形凹陷,盾牌碎裂,武器折断,碎片浸在黏糊糊的血液之中或者他们的血肉之中。

“锋利的牙齿……这需要庞大的体型,嗯……还有巨大的爪子,士兵对它而言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他想象不到这是什么怪物。不是狮鹫兽、也不是蝠翼魔,但能肯定:怪物只有一只,却很强!

红地毯一直延伸到亭子处。亭子处的地板只有几股弯弯曲曲的血色线条,鲜血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动。

他抬起头,发现亭子中心的石凳上坐着一只怪物,很怪异的怪物。

它起身点亮了一盏灯,无视巫师将它放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