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血月,突然降临(2 / 2)

兽性不是高位力量的表现!他们是在让人类退化为野兽!

更重要的是,神子会伴随着血月降临。

他们对于【上位者】的呼唤将得到回应。

他们的渴望:“与【上位者】接触,并进行连接,带领人类走向进化”也将变为现实。

但那也是错的。

古神之血也好,内在之眼也罢……

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该是人类接触的!

它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它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都是因为那些疯狂的实验。

阻止血月降临,这是它的使命……但是,现在还能阻止吗?

它能感觉到,自己的时间之力,正在一点点地被削弱。

罗姆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理智正在远离它!

到后来,它的惨叫声渐渐变成了笑声。

一轮巨大到令人窒息的血色圆月降临了!

随后,一阵幽怨的婴儿哭泣声响起。

暗红色的光辉取代了苍白色的微光。

那是一层飘荡着的红色薄纱,正一点一点地攀上圆月。

普西拉站在诊所三楼的窗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

剧烈的疼痛和刺骨的寒冷,像是潮水一般向她袭来,只有胸口鲍尔温留下的那面小小的黑色盾牌才能给她带来些许温暖。

她快习惯了。

随着她为避难者们治疗开始,每一次使用能力都会伴随着这股疼痛。

有时候,她会在一瞬间失去意识。

就像是一块沉入深海的重物,毫无阻碍地向下坠落。

但很快又会醒来。

现在,尤瑟夫卡诊所里的所有人,都被她的能力从噩梦中拉了出来。

还有那些血液中的虫子,也用被多次稀释过后的【白色蜂蜜】杀死。

如此一来,她也就放心了。

血液中出现寄生虫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知道,自己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只是这突然出现的、像是被鲜血染红的月亮……

她有些担心鲍尔温。

目光下移,在猩红月幕的照耀下,透过窗纱,她看到了不愿意离开房屋的吉尔伯特。

他正跪坐在地上,朝着出现的血月膜拜?

为什么会这样,她也不知道。

可能是刻在亚楠人血液或者灵魂深处,对于这轮红月的崇拜吧。

这轮血色的月亮很不正常,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那是一股晦涩到无法理解的气息,当她凝视血月的时候,思考不自觉地停滞,甚至思维好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要前往某个地方。

这让她想到了自己被作为“容器”的经历,那个未知的存在想要夺取她的身体,那时候也给她带来了同样的感觉。

它难道就是这轮血月?

从来到亚楠,凝视月亮,她就有这样的感觉,只是现在达到了顶点。

突然,她从吉尔伯特隔壁的宅邸听到了一声尖叫。

那是女人的尖叫。

很明显,这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绝望地等待猎杀之夜自己过去,拒绝与外界交流的人。

这女人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普西拉听见她在呼叫着,言语含糊不清。

她正在用身体不断地撞击紧锁的大门,用手掌疯狂地拍打着它。

“不,我亲爱的孩子,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去你父亲那里好吗?”

“别靠近我!去吃你的父亲!”

“别过来,离我远点,畜生!怪物!你这该死的怪物!”

她的声音颤抖着,到了最后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只是很显然,一切并不能如她所愿。

普西拉翻出窗户,摩挲着腰间的一长一短的剑刃,脚下发力,直接高高跃起,离开了诊所向着惨叫声的方向快速赶去。

她已经听见了微弱的野兽的咆哮,紧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等她到达的时候,她闻到了从门缝中钻出来的浓重血腥味。

已经晚了。

她并没有着急进去将野兽猎杀。

“吉尔伯特先生,你没事吧?”普西拉先来到吉尔伯特的窗前,有些担忧地问道。

但房间里没有咳嗽声,隔了许久,才传来回应:

“不要管我,不要靠近这房间……让我自己呆着吧,否则……我会伤害你……你还有未来,保护好自己……祝愿你和那名猎人早日离开亚楠……”

那声音就像是玻璃在地面上摩擦一样,刺耳难听,又好像是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普西拉停下了脚步,透过窗户,苍白火焰燃烧的瞳孔倒映出跪坐在地上的吉尔伯特。

他身上那股气息……是野兽……

这时候,她明白了。

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名将喷火器送给他们的亚楠人自身已经不可救。

那股疯狂的嗜血令她感到一阵眩晕。

她实在想象不出,这男人是如何忍受着这股冲动的。

普西拉咬了咬银牙,但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她耳边。

“别进去。他没救了,即使你能够使诊所里的人恢复正常,你也要明白,过度使用这种能力,你将不再是你自己。你肯定已经意识到了,那股力量不全是属于你本人。”

普西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她腰间的两把利刃已经拔出,在血色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血光照耀下,那道身影的轮廓也变得清晰起来。

冰冷的乌鸦面具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狰狞,双手持着的短刃更是沾染了鲜血的血液。

这个人看穿了她。

但普西拉没有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恶意。

她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有些犹豫地放下了武器,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是谁?”

“一名猎人。你可以称呼我为爱琳。你下不去手的,吉尔伯格交给我吧。你身上的气息……外乡人,和那名猎人很像。你们一定是同伴,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鸟姐爱琳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人情味,“他死了?”

听到这话,普西拉皱了皱眉,双手的剑刃紧了紧,“他很好。”

“哼哼,但愿如此吧。你叫什么名字?”

“普西拉。”

“哦,普西拉,你给我的感觉很奇异,比那名猎人还要令人惊讶。”爱琳看了一眼诊所,“整个亚楠可能就只有你们没有受到影响了吧。”

“影响?”普西拉重复着这个词,想到自己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你指的影响和这轮突然被鲜血染红的月亮有关吗?”

爱琳跳下房顶,来到普西拉身旁,朝吉尔伯特的房间望去,里面再也没有传来回应,只有痛苦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