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宅的斜对面有家小茶楼,二楼临窗的位置上,司庭远、朱珠坐在那儿看戏。
“娘子,这出戏如何?”司庭远为朱珠续了杯茶。
朱珠的视线从葛宅那头拉回来,脸上沁满了满意的笑容,道,“甚好,可写了戏本子,传唱出去。”
送走了拆穿葛掌柜的那贴身小厮,上了茶楼,走到两人跟前的暗二,闻言笑道,“说得对,说得对,明儿个我就传信回去,让暗部的人写了来,让那戏班子演了,也让镇子外的人瞧瞧这事儿。”
闻言,朱珠诧异,道,“怎么?暗部还有这等人才?”
暗二得意,“那可不。只有您想不到,没有咱暗部没有的。”
朱珠听了这话,捂着嘴直笑。
司庭远见朱珠笑得畅快,也跟着笑了。
笑了半晌,朱珠问暗二,“话说那贴身小厮该是葛掌柜的心腹,怎么愿意当众拆穿葛掌柜?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人家就范的?”
暗二听了这话,委屈道,“嫂子您这可冤枉我了,我哪里是让人就范?都是那葛掌柜做的孽,让那贴身小厮恨了个透!”
朱珠好奇道,“这话怎么说的?”
暗二灌了口茶水,开口道,“那贴身小厮有个青梅竹马,在葛宅里头做那洒扫的丫鬟,两人情投意合,只等着那丫鬟及笄,就去求了葛掌柜成全他们的婚事。谁知葛掌柜有一日瞧见那洒扫丫鬟长得俏丽,便趁她不备,拉了她进了屋子,强迫着她与自己做了那事。那丫鬟醒了之后,就用一根腰带挂在了房梁上,上吊自尽了。那贴身小厮心中怨恨,一直想找了机会替那丫鬟报仇。这不,我正巧给他递了个法子,不用让他背了人命,也能让葛掌柜付出代价,何乐而不为?”
闻言,朱珠和司庭远点头,原来有这么个事儿在里头,这葛掌柜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朱珠叹道,“逝者已逝,希望那贴身小厮今后能好生过自己的日子。”
“应该会的。”司庭远握了朱珠的手,笑着道。
朱珠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什么,反而是问起了今儿个中午吃些什么。
听到吃,暗二就来劲儿了,说道,“镇上有家食楼,我吃着还不错,不如今儿个司大哥和嫂子去那儿用饭?”
“你说不错,那准没错。”朱珠笑道。
司庭远接了话,道,“那就去那家吧。”说着,就起身付了银子,牵着朱珠的手,跟着暗二去了食楼吃饭。
……
因着小金儿的疏忽,漏了不少在葛宅门口瞧热闹的人,没有及时堵了他们的嘴。这不,大半日的功夫,葛掌柜同时睡了母女二人的事儿就传遍了整个镇子。
到了晚上,镇子周边的几个村子也传遍了,葛掌柜和于氏母女成了方圆几十里有名的人物,这三姑六婆大半年的谈资都有了。
这事也免不了传到了于氏她娘家那村子,与于氏她老娘交好的村口老寡妇听了这事儿,匆匆地来了于家,见了于氏她老娘就直嚷嚷,“柱子他娘,你听说了没有,你家桂芳与琼丫头的事儿?”
于氏她老娘这会儿还没有听说,便皱了眉问那老寡妇,道,“老姐姐,我家桂芳与琼丫头好好地在镇子上葛宅待着呢,哪里能有什么事儿?!”
那老寡妇“哎哟”了一声,急道,“哪里没事儿?!可出大事儿了!”
于氏她嫂子在一旁听老寡妇嘴里头这事儿那事儿的,脑袋就有些晕,开口道,“婶子,我那小姑和外甥女有啥事儿,您就直说吧。”
那老寡妇缓了口气,对于氏她老娘道,“你家桂芳不是给了镇上米粮铺子的葛掌柜做妾,还带着琼丫头一起进了那葛掌柜的后宅?!哎哟,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你家这个外孙女居然曾经进过青楼,还与那葛掌柜有不干不净的关系,听说啊,还连着三天三夜厮混在一起。这不就是你家桂芳和琼丫头共同伺候了一个男人……”
那老寡妇啰里吧嗦了一堆,于氏她老娘听在耳朵里就是一阵的头晕目眩。
于氏她嫂子和从堂屋里头听到动静出来的于氏她大哥也是一脸的惊骇,怎么都想不到于氏和葛琼居然……居然母女俩共侍一夫,这真真是不知廉耻至极!外人定会觉得是他们于家家教不严,才教养出了那起子脏东西!
于氏她老娘这会儿只觉得气血上涌,瞬间就喷了一口血出来,继而“砰”地一声,于氏她老娘应声倒地,晕了过去。
那老寡妇、于氏她大哥还有嫂子三人连忙七手八脚地去扶她,那老寡妇还使劲地掐了掐她的人中,于氏她大哥和嫂子拼命地喊着她。可任由他们怎么掐,怎么喊,于氏她老娘都双眼紧闭,不省人事。
那老寡妇见一直叫不醒于氏她老娘,便对于氏她大哥道,“快,快去喊了大夫来。”
于氏她大哥脸色焦急地点了点头,对于氏她嫂子道,“娘子,你先将娘抬进屋子里去,我去喊了大夫,马上就来。”
于氏她嫂子道,“快去吧,娘这里我会照顾着。”
“诶。”于氏她大哥答应着,就脚步慌乱地跑出了院子。
等请了大夫来,给于氏她老娘诊了脉,说是身子无碍,只不是怒急攻心,得好生静养。
于氏她大哥和嫂子见于氏她老娘无甚大碍,遂放下了心,送了大夫和老寡妇出了门。
事后,于氏她大哥和嫂子私下里嘀咕,幸亏他们的儿子和闺女送去了于氏她嫂子的娘家,不然于氏和葛琼的那些事儿还不脏了他们的耳朵?!
不过即使如此,他们的儿子和闺女还是会受到牵连,毕竟于氏是他们的姑母,同出一根。
夫妻俩打定了主意,为了他们的儿子和闺女,今后无论于氏她老娘怎么闹,都再也不准于氏和葛琼登自家的门!
再说,暗二这头,说传信就传信,立马让暗部的人写了戏本子来,将这段“风流韵事”在短时间内传遍了全朝上下。
这样一来,倒是让那戏班子的生意空前的火爆起来。
好些戏班子的班主得了这便宜,晓得大家伙儿都喜欢看这样的戏,便又请人写了不少类似的戏本子出来,更是赚得金箔满盆。
当然,这是后话了,这里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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