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朱珠还没进屋,门口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朱珠脚步一顿,眉头直皱,难不成泥瓦匠家的娘子又回来了?还有别的事儿不成?深深地叹了口气,朱珠感叹道,这婆娘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无奈,朱珠只得转身去开门,一瞧,门口站着的不是泥瓦匠家的娘子,而是铁柱娘,只见她手里挽着一个竹筐,里头放了好些个鸡蛋。
“呶,我给你拿了些鸡蛋来,你多给珊丫头补一补。她那身子我瞧着都心疼,你可别亏了她去。”铁柱娘笑道,和朱珠一道往里走。
朱珠这会儿才露出真心的笑容来,接过铁柱娘的竹筐,道,“那我就不与婶子客气了,我正愁家里头没有鸡蛋呢,您就送过来了,可不是与我心有灵犀!”
自从朱珠从昏睡中醒来,那性子变得越发的讨喜,原就喜爱她的铁柱娘更是对她好感颇深,这会儿听她说与自己心有灵犀,撑不住笑了,指着朱珠道,“你这丫头,与你家相公心有灵犀去,可别攀扯我。”
“噗嗤……”朱珠也撑不住笑了,脸上泛出红晕来,那模样让铁柱娘更是爱得不得了,恨不得又想认了她做女儿去。不过这也只是她心里头想想罢了,从未曾与朱珠提起过。因为她害怕若是提了,被拒绝了,日后岂不是见面尴尬?还是不提为妙。
两人笑了一阵,铁柱娘问朱珠,“方才听到你们家有动静,怎么的,是有人上门了?”
闻言,朱珠收了笑意,点头道,“是啊,草儿她娘带着草儿来探望珊儿。”
“哟,她还能有这心思?怕不是借着探望的名义来瞧热闹的吧?”铁柱娘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道。
朱珠将装着鸡蛋的竹筐放在灶房的地上,转头与铁柱娘道,“可不就是您说的这般,她啊哪里是怀着好心思的?方才珊儿不过就是吐了口黑血,她那话里头的意思竟是珊儿命不久矣了。”
铁柱娘听到朱珠说朱珊吐血,也不去说泥瓦匠家娘子的闲话了,忙道,“珊丫头怎么吐血了?我昨儿个走之前,不是说没什么大碍了吗?”
朱珠知道铁柱娘误会了,忙道,“没有您想的那般严重,不过就是将身子里的淤血吐出来罢了,相公交代过的,这都是正常现象。若是不吐,那才是不好了呢!”
闻言,铁柱娘长舒了口气,道,“原来如此,方才可吓了我一跳。”
“您也是关心珊儿罢了。”朱珠笑着,与铁柱娘一道进了朱珊的小屋子。
朱珊躺在床上,听到动静,微微侧过头来,瞧见了铁柱娘,便笑道,“婶子来啦。”
铁柱娘听得朱珊唤她,快走几步到她的床前,仔细地查看了她的脸色,虽然还是苍白无比,但比起昨日的灰败,总是让人踏实了许多。
铁柱娘笑道,“珊丫头今儿个的情形竟是好了许多,都能连贯地说话了。”
“也就能说说话而已,大动作却是不敢有的,这一动,胸口就疼。”朱珊皱着眉,抱怨道。
铁柱娘瞪了她一眼,道,“抱怨什么?好生养着,有你活蹦乱跳的时候。”
朱珊吐了吐舌头,连连应道,“是是是,都听婶子的。”
朱珠端了矮凳来,让铁柱娘别站着了,坐着说话。
于是,铁柱娘就坐了下来,并着朱珠一道,陪着朱珊说话。不过多数时候,都是朱珠和铁柱娘说话,而朱珊只是在一旁听着。
“怎么我听说你家竟是将陈猎户家的地买了?”铁柱娘想起早前听闻司家买地的事儿来,便拿出来问朱珠。
朱珠点头,笑道,“是啊,婶子瞧见咱们院里头种的那两颗结了红色果实的小树没有?那红色的果实叫辣椒,是一种特殊的吃食调料。我和相公准备在地里头种这种辣椒,等来年收成了,就准备准备在镇上开家铺子。”
“哟,那感情好。若是铺子的生意好,庭远就不用总是上山去打猎,你也不用提心吊胆生怕他在山里头出事了。”铁柱娘对朱珠的话甚是赞同。
朱珠一怔,她似乎好像从来不曾担心司庭远会在山上出什么事,毕竟他可是身怀武艺,对付那些猛兽该是轻而易举的。
暗自吐了吐舌头,朱珠笑着点头道,“婶子说得有理。”顿了顿,又对铁柱娘道,“婶子,您也知道我从小就没下过地,也不知该如何去做,日后少不得要麻烦婶子帮衬一二。”
“若要帮忙,你直管说就是了。若是缺人手,就让铁林给你们下地去!”铁柱娘爽快地道。
“那就先谢过婶子了。”说着,朱珠还特意起身,给铁柱娘行了一礼。
铁柱娘忙拉了朱珠,让她快坐下,道,“可别多礼了,我这儿可不兴那一套。”接着,铁柱娘想了想又道,“这叫辣椒的吃食调料,我是第一回见,瞧着它现在长成的样儿,该是成熟了。若是你准备近几日就往地里种的话,还是歇了那份心,等着来年开春吧。”
闻言,朱珠愣住了,她倒是真没想到这一茬,兴冲冲地将辣椒树从山上移种回来,田地也买好了,正准备过几日弄了辣椒籽就去播种,这会儿铁柱娘说要等到来年开春,那她不就白高兴了一场?
于是,等铁柱娘回了家,朱珠还陷在低落的情绪里头没有出来。
司庭远背上背着一个竹筐,肩上扛着一只野猪进门的时候,就见来迎他的朱珠不是高高兴兴的,反而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他将野猪和野山鸡放在灶房外头的地上,走上前来问她,“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不成?说出来与我听听。”
朱珠将铁柱娘说的关于辣椒最好在来年开春种的那番话与司庭远说了,继而哭丧着脸,道,“那我这田地不是买早了?”
司庭远失笑,道,“田地哪有买早买晚的,回头咱们弄些这会儿能种的菜先种了,等来年开春再种辣椒不就得了?!”
朱珠一门心思钻在种辣椒开火锅店的事儿上,都一叶障目了,这会儿司庭远这么一说,她就转了弯过来,敲着自己的脑袋,笑道,“瞧我这死脑筋,竟不如你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世子爷了解农家事儿。”
“我哪里是了解,不过就是你没想到罢了。”司庭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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