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白苏突然出声,道,“先让我替他诊一诊脉。”说着,便快步走到炕前,给张木匠家的大儿子诊了诊脉,然后又躬着身毫不避讳地观察了他的两条腿。
随后,白苏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药瓶,从里头倒了一粒药丸出来,捻在手指尖,将其塞进了张木匠家大儿子的嘴里。再一施巧劲,就让意识不清的张木匠家的大儿子将那药丸给吞了下去。
何御医走上前来,皱了整张脸,问道,“你给他吃的什么?”
白苏指着张木匠家大儿子渐渐变了平稳的脸色,回道,“这是我自己研制的药丸,可以缓解痛楚。”顿了顿,又道,“他的腿不用截肢。”
“真的?太好了!”听了白苏的话,张家人脸上泛出惊喜的神色。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因为白苏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不过需要用铃兰来以毒攻毒,但铃兰只长在东北,西北这儿还不曾有人见过。”
何御医倒是没有想到以毒攻毒之法,毕竟他研习的是医术,用毒他还真的是不在行。但他也知道铃兰这种毒物,就像白苏说的,他还未曾在西北见过。于是,他泄了气,不悦地对白苏道,“你这话竟是白说了。”
白苏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她只是将实情说了出来罢了。
“那可如何是好?难不成到头来,我家相公还是要截肢?”张木匠家的大儿媳哽咽道。
朱珠和白芷一道将张木匠家的大儿媳从地上扶起,想了想,对着白苏道,“铃兰可是一种花为钟状的植物?”
白苏还没有言语,何御医倒是眼前一亮,脸上泛出欣喜的神色,上前几步瞧着朱珠,问道,“您难道见过?”
朱珠的朱唇轻勾,笑道,“若那铃兰的花真为钟状,那么不错,我确实见过,就在后山。”
闻言,何御医一连声地吩咐道,“好好好,白苏丫头,快去后山将铃兰采来。”
“诶,我这就去。”白苏点了头,就要往外走。
可不料,却被朱珠拦住了去路。白苏诧异地瞧过去,这会儿只听得朱珠道,“那地儿难找,我与你一道去。”
“这……”白苏迟疑。
朱珠便扯了她道,“别这啊那的,后山这个大一地儿,你一寸一寸找要花多少时辰?你跟我走。”
“既然如此,那我也去。”白芷跟着道。
于是,三人一道去了后山。
要说朱珠是怎么识得铃兰的,还多亏了前一世的那个从其他世界而来的朱琼。有一回,她们在庄子上消暑,庄子上佃户的孩子误食了山上有毒的花草,一度救不回来了。那个朱琼得知了之后,便去了那户人家,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解了那孩子所中的毒。
之后,朱琼将庄子上的佃户都唤了过来,教他们辨认山头上的有毒花草,就是在那个时候,朱珠晓得了铃兰这个长得鲜艳,却带有毒素的花。
白苏和白芷携了朱珠,施展轻功,一路朝着朱珠指的方向来到了那片山谷。白苏没有让朱珠和白芷动手,而是自己小心翼翼地采摘了一些铃兰,用袋子装了。三人便一道往回赶。
“停一停。”到半道上的时候,朱珠突然出声,让白苏和白芷停下。
白苏和白芷不明所以地停了下来,瞧着朱珠。
朱珠指着远处的草丛里,道,“那儿似乎有个人。”
闻言,白苏和白芷朝朱珠指着的方向看去,倏地,她们脸色一整,眉头微皱,那儿确实躺了个人,只不过被草丛给掩盖了去,轻易发现不了。
“走,过去瞧瞧。”朱珠抬腿往前走去。
白芷跟上来,拦了朱珠,道,“还是我先去瞧瞧,您和白苏就在这儿等着。”
朱珠明白白芷是为了自个儿的安全着想,毕竟这荒郊野岭的,也不知是敌还是友,谨慎些总是对的,遂点头道,“也好,你小心着些。”
白芷点头,几步走到草丛边上,弯腰拨开草丛一瞧,是个男子,这会儿正面朝下趴在地上,旁边的草隐隐染上了鲜血。
这模样不会是死了吧?
白芷想着,就伸出一只脚,踢了踢那人的腿,问道,“诶,你有没有事啊?”
那躺在地上的男子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白芷便小心翼翼地将那男子翻了过来,只见他脸上戴了一个黑色的面罩,与他身上那件已经染上了血迹的白色衣裳一点儿都不相衬。
白芷将眼前这男子的面罩揭开,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张脸好生俊美!与她家世子爷可相差不了多少,竟是在伯仲之间!
得亏白芷长时间面对着司庭远,早就已经免疫了,能够快速地收回心神,不然还不得被眼前这男子给迷了眼去?!
白芷伸手在那男子的鼻子底下探了探鼻息,感受到温热的鼻息,白芷才收回手,又瞧了瞧那男子胸口的伤,便回到了朱珠的身边,道,“世子妃,那人受了伤,已经昏迷不醒了。”
朱珠默了默,半晌吩咐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被我们遇上了,那就把他带回去治伤吧。”
白苏和白芷应了,上前去将那男子扶了起来,带下了山。
回到张家,何御医和张家人见了那身上染血的男子都愣了一愣,满心地不明白为何朱珠她们上了回山,还带回来一个受了伤的男子。
但这会儿虽然心里头有疑问,可更多的还是对张木匠家大儿子的担忧,只见张木匠家的大儿媳一步上前,紧张兮兮地问道,“如何了?那铃兰可采回来了?”
朱珠笑着握了张木匠家大儿媳的手,笑道,“采回来了,采回来了。”说着,又侧头瞧向何御医,道,“何御医,张大叔的腿就交给白苏了,你帮着瞧瞧这人,我们遇上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了,这一路也没见他有任何的动静,不知如何了?!”
何御医点了点头,扶过那男子,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对白苏道,“白苏丫头,你就照着你的法子去治,若是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尽管喊我。”
“诶,我省的。”白苏应了一声,便问了张木匠家的灶房在哪儿,去用铃兰熬药了。
何御医则将那男子扶到了自己暂住着的屋子,给他治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