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二夫人同样是惊惧不已,但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出来,将李家大姑娘护在怀里,口气从方才的恭敬变得不善起来,“慧明师太,您这颠倒是非,往我家艺儿身上泼脏水是何用意?!我家艺儿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从不曾做那一星半点儿的肮脏事儿,您为何这般污蔑她?!我李家不欢迎您,还请您自行离开吧。”
闻言,慧明师太不为所动。
反倒是李家夫人伸手拍了桌子,呵斥李家二夫人道,“胡吣什么?!慧明师太是我李家贵客,你放尊重些!”
李家二夫人强装着冷哼了一声,道,“我自是尊重那佛门中人,但那起子小人却无法让我尊重!”
“闭嘴!”李家老爷头一回对李家二夫人这个弟媳妇冷喝,“还不快向慧明师太赔礼道歉?!”
李家二夫人脖子一梗,并不理会李家老爷,只径直扶起自家闺女,心疼又心虚地道,“艺儿,走,娘带你回房去,等娘请了大夫来,咱们好好将这手给治上一治,我就不信了,还真的是治不好不成?!”
这会儿,只听得慧明师太的声音在正堂里头响起,“不知二夫人和大姑娘可曾听过一句话?!子母,子母,只道是一睡一醒,谁知到头来是双双睡去。”
闻言,李家二夫人心里一颤,手下一松,那刚被自家娘亲半扶起的李家大姑娘又坐回了椅子上,母女俩的脸色皆是一片惨白。
“你……你……”李家大姑娘颤着声开口,可就只说了两个字,就被自家娘亲给捂住了嘴。
在场的众人,除了早就知晓了真相的朱珠她们,见了眼前李家二夫人母女俩的举动,心里头都升起疑惑来。
方才慧明师太的话,分明就是在指许轩林昏睡之事,难不成那事儿与李家二夫人母女有关?!
“师太所言,莫非是与我有关?”一直沉默着的许轩林将不明真相之人的疑问问出了口。
慧明师太瞧向他,道,“公子可是长睡不醒,只有这大姑娘在身边之时才能苏醒?”
许轩林点头,“师太所言分毫不差。”说着,起身,朝慧明师太双手作揖,深深地拜了下去,道,“我这昏睡之症突然而得,家父家母遍访名医,都一筹莫展。前段时日有游方道士上门,言之我是中了煞气,就因着李家大姑娘八字与我甚配,所以她在我身边时,我才能苏醒。但我却一直将信将疑,还请师太与我解惑!”
慧明师太伸手,虚扶了一把许轩林,道,“公子无需多礼。您所疑之事,想必李家二夫人和大姑娘才可以给您解惑。”
听了慧明师太的话,虽然已经明了了真相,也知晓李家二夫人母女的为人,但许家夫人还是禁不住怒不可遏,指着李家二夫人和大姑娘,厉声道,“好啊,原来我儿一睡不醒之事与你们有关!说,是不是你们给他下了毒,好坏了他与茜丫头的婚事,取而代之?!”
李家二夫人惨白着脸,直摇头,“没有,没有,我和艺儿怎么会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儿?!”
“呸……”许家夫人狠狠地啐了一口,道,“若不是你们……”
“啊……”李家大姑娘又一声尖叫,将许家夫人的话打断了,“娘,好疼……好疼……”
“娘在这,再忍一忍,大夫快来了。”李家二夫人苍白无力地哄着自家闺女。
李家大姑娘疼得泪流满面,疯狂地摇着头道,“娘,我忍……忍不了了……疼……”
许家夫人冷哼一声,冷笑道,“忍不了了?那就将手砍了去,不就不疼了?!”
此言一出,正堂里头静了静,继而听到李家大姑娘大叫道,“对对对,娘,快,快拿了刀来,将我的手砍了,砍了它……”说到最后,那李家大姑娘的脸上满是疯狂之色,好像砍得就不是她的手一般。
李家二夫人面露惊恐,抓着自家闺女的肩膀,狠狠地摇着,道,“你疯啦?!什么砍不砍?这手怎么能砍了?!”
“不,砍,砍了它,砍了它就不疼了!”李家大姑娘仍然在那儿疯狂地喊叫。
到底是自个儿的亲闺女,平日里虽然不常见面,但也是有些许的疼爱的,因此李家老爷这会儿瞧着李家大姑娘这般模样,顿时急出满脑门的汗来,焦急地跪到慧明师太面前,哀求道,“师太,求求你了,救救我儿吧!”
慧明师太略微侧了侧头,只见屏风后头的朱珠朝她笑着摇了摇头,便心下觉着好笑,这小夫人惩治起恶人来还真是彻底!罢了罢了,既然已经答应了她,帮着她惩治恶人,便就帮到底吧!
于是,慧明师太深深地叹了口气,对李家二老爷道,“非是贫尼袖手旁观,而是若李家二夫人和大姑娘不将实情和盘托出,我便做不了什么。”
李家夫人问道,“师太的意思是,只有我这弟媳妇和大侄女儿说了实话,您才能帮着去了大侄女儿的手疼?”
慧明师太点头,道,“不错,孽障已生,得由二夫人和大姑娘亲手破除才行。”
闻言,李家夫人无奈地对李家二老爷道,“二弟,你劝劝她们吧,总不能真瞧着艺丫头将手砍了去!”
“诶诶。”李家二老爷从地上爬了起来,快步走到李家二夫人和大姑娘面前,厉声咆哮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说!”
“我们什么都没做,要我们说什么?”李家二夫人依然嘴硬着道。
“没做,没做,若是没做,为何艺儿会变成这般?你到底是不是艺儿的亲娘?闺女手疼成这般,你都不晓得心疼?还嘴硬个什么劲儿?还不快讲实情说了出来,好救一救艺儿!”李家二老爷平日里虽然混,但在这会儿却是头脑清醒得厉害。
“啪……”一声巨响传来,吓了正堂里头的人一激灵。
众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李家大姑娘举着自个儿的手,自言自语地道,“不砍也行,那就打断了,打断了也不会疼了!”说着,李家大姑娘又伸手狠狠地朝矮桌边上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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