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得知银屏就是葛琼,生怕她暗害朱珠,司庭远便忍着朱珠长时间昏睡不醒的痛,以田太傅跟前仅有一人伺候,多有不便为由,将葛琼遣了回去。
田太傅原是想拒绝,毕竟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还没有达成,可耐不住司庭远坚持,便只得应了下来,琢磨起其他的算盘来。
葛琼这些时日虽回了田太傅跟前伺候,但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做事儿的时候仿佛都有一双眼在暗处盯着自个儿,可她又没有发现身边有任何的异样,这着实让她变得一惊一乍的,精神头都差了好多。
很快,暗二的信传了回来,信上言及葛琼三年前在桃花村后山脚下被冷墨所救,救治了好些时日都不见她醒转。
就在冷墨他们准备放弃的时候,葛琼居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
养了好几个月,葛琼的身子便恢复如初。若不是脸上的伤疤无法祛除,她竟像是从未受过重伤一般。
因着葛琼自称自个儿失忆,不记得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冷墨便在她的哀求下将她留了下来,并给她取名银屏。
之后的三年时间,葛琼跟在冷墨身边伺候,除了冷墨,便是冷墨的贴身侍卫与她接触甚多,其余的人倒是没有了,颇有些大家闺秀深居简出的模样。
“就这些?”何御医从司庭远手里接过信来瞧,不禁疑惑。
司庭远点头。
“兴许暗二有什么紧要的消息无法在信里明言。”何御医不死心地道。
司庭远沉声道,“不可能。若是有不能言明的消息,暗二会在信里做标记,可这上头没有。”
暗二是暗部最擅长打探消息的暗卫之一,若他只传回这些消息却没有标记的话,那也便只有这些了。
如此一来,葛琼不在桃花村的这三年,全无不妥之处。
这……却是让人始料未及。
“莫不是世子妃的昏睡真与那葛琼无关?”何御医皱眉,语气里带了不确定。
何御医此话一出,立时招来了白芷的白眼,纵然暗二没有查出什么,但她还是依然坚信葛琼与朱珠的昏睡有必然的联系,不然怎么去解释偏偏只有葛琼在的时候,朱珠就能醒过来呢?!
“世子爷,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白苏是最冷静的一个人,不理会何御医和白芷,去问司庭远。
司庭远不答,只是朝肃立在跟前的三个人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见司庭远着实没了说话的劲头,便行礼告退,出了书房。
待三人刚从拐角处踏进院子,就见铁柱娘半趴在矮墙上,和葛琼扭打在一起。
铁柱娘嘴里头还骂骂咧咧的,“你个丧门星,怎么不早早死了算了,害得我儿离家三年多了无音讯,生死不知,你倒好,没死成还回来了!我今儿个非打死你不可!”
“死老婆子,你快放手!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被铁柱娘捶打着,葛琼也不甘示弱,仗着自个儿年轻,倒是让铁柱娘没有讨得了一点儿好。
白苏和白芷对视了一眼,下一秒,异口同声地道,“哎哟,别打了,别打了。”这般喊着,两人脚下不停地朝扭打在一块儿的铁柱娘和葛琼走去,劝起架来。
说是劝架,暗地里则是借了巧劲儿拉了葛琼,让她不能动弹。
铁柱娘瞧见了,心知白苏和白芷是在帮她,于是便趁机在葛琼的身上使劲地掐了一下又一下,直疼得她眼泪直流,哭爹喊娘。
这般动静,让原本在各自屋子里的司庭远、田太傅、朱珊他们纷纷出来,想要瞧个究竟。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住手!”瞧见被按着打的是冷墨的侍女,情急之下,田太傅皱眉大喝。
铁柱娘又不认得田太傅,哪里会听他的话,依旧打骂着葛琼,“小娼妇,我今个儿就打死你!”
白苏和白芷就更不会听了,不过她们这会儿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倒是明面上让葛琼手里有了动作,实则在无人瞧见的地方掐了葛琼好几下。
“咳咳。”司庭远咳了两声。
白苏和白芷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世子爷在提醒她们适可而止。两人便乖觉地将铁柱娘和葛琼拉开了去。
“婶子,你们这是?”司庭远状似不解地问,心里头却是明白,定是铁柱娘认出了银屏便是葛琼,所以才有了方才那么一出。
此时,铁柱娘正挂在矮墙上喘着粗气,瞧着葛琼的眼神恶狠狠地,恨不得下一秒就越过矮墙冲到葛琼身边喝其血啖其肉!
听了司庭远这般问,铁柱娘伸出手,颤巍巍地指着葛琼,道,“你道这小娼妇是谁!她便是三年前失踪了的朱琼!”
“不,我不是!你少血口喷人!”葛琼叫嚣着,盛怒之下的她浑然不觉脸上的薄纱已经被扯了下来,将她那留了伤疤的脸露了出来。
那张脸,白苏白芷她们不认识,但司庭远和铁柱娘却识得分明!那就是葛琼的脸!
“呸!”铁柱娘啐了葛琼一口,突地笑道,“倒是我说差了。”
在场的众人一愣,这铁柱娘怎么这般言语?
下一秒,众人便恍然大悟,只听得铁柱娘道,“我不该叫你朱琼,该叫你葛琼才是。你娘不守妇道私通外男,带了你这拖油瓶嫁了两回,也改了两回的姓。这第二回的男人便是姓葛,你可不就是葛琼?!”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再如此言语,我定要上衙门告你一状,让县太爷为我做主!”葛琼心里头满是惶恐,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嘴上亦是不甘示弱。
反正葛琼想着,只要她不承认,他人就耐她不得!
“呵……”铁柱娘冷笑,“你要去衙门,现在就去!我可不惧你什么!反倒是你……一个与自个儿亲娘共侍一夫的浪荡女,还有脸进那衙门,当真是不知廉耻!”
“啊啊啊啊……”葛琼疯狂大叫,“胡说,你胡说,我压根儿不认识你,你非要栽赃与我,是何居心!”
铁柱娘的话,听闻过葛琼之事的人都毫无意外,唯独那田太傅满脸的震惊,根本听不进葛琼的连番否认,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这……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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